第二六章白睛虎
风冷凄凄的,长街如墨,大雨如盆,但云空中却奇异的有着星和月。
月依旧皎洁。星仅仅是几点,乌黑的夜空中,若隐若现。行出二十多里后,苏破喘了口气,抹了把面庞上的雨水,举头望去,发现北斗七星皆黯,唯有破军星寒。
一路隐蔽身形,忽走忽奔,忽跃忽卧。苏破将自己后世中的那套潜行之术,发挥的淋漓尽致,将这古都当做密林山谷,将这一排排,一栋栋的楼阁屋脊,当做小小的山丘或者巨大的岩石,来躲避那一队队呼啸而过的巡骑。
轰鸣的铁骑声踏破长街,将帝都***一块块的,往来奔腾,重重的敲击着人们的心脏。
今夜,无人入眠!
那每隔一刻便呼啸而过的铁蹄,已经足以说明今夜的不安宁。这等阵仗,多年来不遇。往往只有一些活了六七十岁的老人才会回忆起当初,五十年前那一幕,仿佛在他们面前重现。
那一夜,帝都风声鹤唳,一夜杀戮未绝!
东区,那青石街面,血积盈尺,渗入石缝,十年之后,仍发幽紫之色,让人望之而发愦!
“今夜,又是谁家倒霉了呢?”老人们嘀咕着,在不敢点亮烛火的夜里,声音颤抖的低沉。
“会是哪家?还会是哪家?这般阵仗,想来不会比当年的宁王差上多少。或许还犹有过之!”
一时间,在很多官员权贵心目中,这阵仗的目标,已经呼之欲出。
“五大门阀!”
定然是五大门阀其中的一家,否则,何来的这般肃杀,何来的这般严谨。
……
……
苏破眯着眼睛。虽然可以催运真气,以太极阴阳两气循环,若是那般,便是蚊虫不能落,一羽不能加,这雨水也无法侵入皮肤半寸之内。但是,苏破担心会引起军中或者宫中强者的注意,气机感应之下,做事要小心。
刚才相距大将军府接近十里之遥,都能清晰的感应到那将军府上空的凛冽气机,那天地间的灵气浓郁的有若实质,苏破心道自己可以这般感应,那么难保有强者修为比自己更高的,会感应到自己。务必要小心。
如今是逃亡,对此,苏破虽然不是很有经验,心中有些彷徨,失落,但更多的愤怒,怒火如潮!
心中一股杀意挥之不去。苏家,到底怎么了?苏元星,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会招来灭门之灾!
对于自己这个大伯,苏破一直都没有探看过,也不打算去拜访。
痴儿苏破,似乎对于这个大伯,心中一直有种隐隐的畏惧,有时候,那种畏惧似乎是深入骨髓。这令记忆融合后的苏破有些不解,但是也难以查明,似乎,有段记忆无端的缺失了。不过,这并不耽误苏破对于苏元星的一种抗拒心理。回到京都,提起威远大将军这个名号,他心中便有种发堵的感觉。故此,敬而远之。
苏破一直认为一个人要是聪明,要是有极大的智慧,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能耐。但是若是自以为是,没有智慧愣充智慧,那是蠢材。笨一点可以,不会害死人;普通老百姓忍气吞声的种地主老财的地,交租子,混个温饱就安逸,不造反;纨绔子弟可以一天进两次风月场所肉身酒池,挥霍金钱也是无关痛痒;行走江湖的侠盗们可以时不时的友情客串一把劫富济贫,拔刀相助,也是足以令庸民们会心一笑,茶余饭后搬个小板凳坐在大树下乘凉的谈资。
但是千万别超过老天爷早就划好的底线。聪明遇到大智慧,那是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混得温饱的老百姓们非要闲的蛋疼,扛大旗造这天下的反,做刁民,那是要被杀头的。纨绔子弟风流可以,但是因为女人或是意气招惹了比自己后台更硬,手段更黑的厉害主,跪地求饶,那是要被踩脸的。侠客劫富济贫可以,可是碰到剑客,拔刀不成反被屠,那就是个杯具。
所以,做人定要量力而行。没有强大到逆天而行的程度,就要乖乖的听从这老天爷的安排。而现在,威远大将军苏元星的作为,令苏破看不懂,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一个大将军,本就身处高位,怎会不智到如此境地!
如今,这种敬畏的感觉转化为愤恨。
更多的愤恨则是对这些杀气森森的军士,虽然他们不过是执行者,不过是幕后操控者手中的工具。
苏破便如一头矫捷的猎豹,在残旧民舍或是大户的府院中窜行。动静之间,果决简练。不动如山,动如流云飞雾,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影踪。
突破到如今地步,已经相当于引灵之境。苏破知道,下一步便是那神秘莫测的入神一关。而他所过的最轻易的一个境界,便是凝魂。
这万千修者视为猛虎的一关,苏破竟然是一蹴而就。
先天修者,凝魂为至关重要的一个关卡。同为修者,便是同样的修为,差距也是极大的。这其中很重要的一环便在于凝魂。
在凝魂一关上,别有禀赋的,凝聚的命魂越是强大,日后可操控的天地灵气便越多,能以魂融合的元灵之力便越是浑厚。而达到凝魂一境,突破先天桎梏,破入入神境,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说命魂的强度是一的话,那么苏破的命魂强度,自打融合之后,天生便超过了二,而且,这还是在没有专程修炼凝魂之法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