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了?就她那丈夫,考了一辈子,也只中个秀才,一样窝在村儿里,还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养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自私,娶的媳妇儿一个比一个会偷奸耍滑,教出的孙子连礼义廉耻都不懂,儿孙辈就没一个成器的。陆沅沅实在不明白,老太婆到底在得瑟个啥?“那就把儿子单独分出去罢。”陆逸年看着陆老头,说得斩钉截铁:“咱村儿里,父母健在就分家的人不是没有,人家日子都过得好好的,也没见谁脊梁骨被戳断。”“我说了,父母在,不分家。”陆老头否决得也是斩钉截铁:“这是咱老陆家祖上的规矩,一家人就必须整整齐齐,你要真想分家可以,等为父死了再分。”“老大啊,你这是非要逼死你爹吗?”陆逸年分家的决心很坚定,可没想到陆老头也是油盐不尽不肯分。他正想着怎么说下去,那边陆老太突然一声尖嚎,差点儿没把他耳膜刺破。“老天爷啊,我老婆子作孽啊,咋就生了这么个不孝子啊,你这是铁了心要分家是吧?那老娘今儿就一头撞死在这儿!”陆老太抖着手,指着陆逸年骂完,昂头朝柱子撞过去。陆老二陆老三吓了一跳,一个拽手,一个抱腰,把人拖了回来。“娘您消消气,大哥就是说笑的,哪能真的分家,大哥你赶紧说句话,难不成真要看娘撞死你才满意?”陆老二瞪眼陆逸年。“可不是么,咱家可是爹作主,爹都说了不能分,那肯定不能分,大哥最听爹的,是不是大哥?”陆老三也不停给陆逸年使眼色。陆沅沅:就特么无语,别以为她没看见,老头儿朝老太婆悄眯眯使眼色。果然啊,这老头儿,才是真黑。陆逸年桌子底下的手都捏成了拳头。老太婆一言不合就撞墙。虽然明知是作戏,可他到底占了人儿子身体,不能真把人逼死,否则他们一家人还怎么在这里生活?只是要他还像以前一样给人当牛做马?那不可能!“不分家也可以。”陆逸年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决:“咱家三房人,日后地里的活计三房平均摊派,家务平均摊派,当然了,收成也是各房均分。若是不同意……娘就算撞墙,这家儿子也得分!”“那咋行?”陆老太一听那话,差点没跳起来:“老三要在外揽活儿挣钱,老二和三个娃要去书院读书,他们哪能管得了地里的活计?”“既然老三要外出赚钱,那他赚的钱,就等价折算成粮食,再分他们应得的那份。老二一家子,三个人读书,只有弟媳一个人干活,家里的活儿,我们大房做得多,收成我们大房分一半。”陆老太哪里能干:“你想都别想,粮食都让你们分走了,其他人吃啥?”什么叫都分走了?不还留了一半给他们?陆逸年也怒了:“他们吃啥我管不着,反正不干活就别分粮食别吃饭,娘能这么对我,他们怎么就不行了?”“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陆老二顿时不乐意了:“我和豫书、豫墨、豫砚为啥辛苦念书,不也是为了将来考取功名,光耀我们陆家的门楣?将来我们要是做了官儿,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不也都跟着沾光么?”“老二,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说你。”陆逸年撇他一眼,慢声道:“你以为官儿是那么容易的做的?真要那么容易考中,咱爹能一辈子都是个秀才?”“你都读多少年了,连个秀才都没中着,每个月二两银子全打了水漂,还念啥念啊,还不如回家种地,免得继续浪费银子。”“越说越没谱了。”陆老二被噎得脸红脖子粗:“你咋知道我中不了!你给我等着,明年,明年我指定中秀才,光宗耀祖。还有咱家预墨的课业,连夫子都夸,爹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咱家预墨那天生就是做官儿的料子。”“那我提前恭喜你们父子得道,不过不用让我们一家子沾光,我只想老实种我的地,不想年纪轻轻就升天。”陆逸年直想冲他翻白眼:“总之家里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要么照我说的分摊干活,要么就分家,爹你自己选吧,我们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