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中的刺痛并未到来,而是一片坚实宽阔的胸膛,牢牢抵在了后脑勺。谢希暮心有余悸,回头对上谢识琅的面庞。“小叔叔,你怎么……”**惊恐地看向忽然出现的一众人,谢识琅身后跟着的不正是表兄赵昇?赵昇满眼都是嫌恶,斥责:“**!上次的事情你还没长记性?”**吓得后退半步,“表兄,我…是谢姑娘故意辱骂我,我这才……”赵昇狐疑地看向谢希暮,发觉女子胆怯地缩在谢识琅怀里发抖,双眼噙泪的模样。如此软弱的脾气,如何会辱骂**。一看便知是**又在扯谎。赵昇今日本来是想拉拢谢识琅,没想到又被自家表妹坏了好事,对谢识琅不好意思道:“丞相,**年纪小不懂事,本殿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上回也是三皇子管教郡主,但臣看好像没有什么作用。”谢识琅怀里的身子颤着,自从二人在西山那回,他刻意躲着谢希暮,没想到竟在宫里碰着了,一旦触及她身上的气息,便好似染了瘾,满脑子回荡着她娇滴滴嗔的那话。惹得他数夜无法安睡,梦中皆是她缠人的娇样……他回过神,语气微寒:“三皇子管教不好郡主,那就由臣管教,如何?”**闻之一抖,谢识琅这是听见了她方才对谢希暮说的话,故意要整她。“想来是春日回暖,郡主的脑子也跟着不清醒了。”谢识琅:“阿蟒,送郡主下池水清醒一番。”御花园内正有池塘,结的薄冰还未消退,深不见底。**惊得不行,“丞相是要杀了我吗?”赵昇亦是心惊,哪里知道谢识琅如此狠,偏偏他又不好置喙,毕竟被欺负的是人家侄女。阿蟒直接拎起**的衣领,拖着人往池边走。“丞相!”“你为何对我如此心狠?”“丞相,你当真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伤心至极,死死抓住灌丛,一双眼通红地瞧着谢识琅,好不可怜。说到底,**也是个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任是赵昇瞧着都觉心疼。谢识琅微顿,不是因为**,而是因为谢希暮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衣襟,将泪水都用他的衣裳擦拭干净。心尖好像被小兔舌尖舔舐而过,痒痒的。“郡主,你的心意谢某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谢识琅看了眼阿蟒,后者利索撒手,只听扑通一声,**已经扑进了池水里。女子求救声不断,一旁的婢子们连忙去捞。赵昇起初还顾念着谢识琅,但自家表妹叫得实在太惨了,还是没忍住踹开一个婢子,自己跳了下去救人。谢识琅转过来,瞧着谢希暮哭红的脸,“不哭了,我不是在给你出气吗?”谢希暮咬着的唇瓣通红,他揉了上去,“不咬了,咱们回家。”刚走两步,女子就忍不住抽气了一声。谢识琅回头,“怎么了?”谢希暮低头看了眼,“方才被郡主推的那一下,脚好像扭了。”阿梁跟在后头,听了这话,本着为自家主子分忧的心思,上前道:“主子,属下帮忙扶着大姑娘…诶!”只瞧衣领被两人同时抓住。是晓真和阿蟒。“你们干什么?”阿梁纳闷。晓真下巴微抬,指了下前头,谢识琅已经蹲了下来,朝后瞥了眼,“上来。”谢希暮面热道:“小叔叔,不好吧,如今在宫里…若是…啊!”话没来得及说完,她已经双腿离地,下意识搂住男子的脖颈。谢识琅停顿了须臾,又很快迈开步子。先前抱着她的时候便觉得轻,现下背着,更是没重量似的。他不由皱眉,“你平日里有好好吃饭吗?”谢希暮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小声道:“有吃的。”小姑娘幼时就挑食,还是谢识琅监督了好一段时日,才将这习性改正。不过谢希暮这姑娘有惰性,若是无人监督,她自己也是草草吃两口就结束。“日后都来我院子里用饭,我看着你吃。”谢识琅又补充一句:“省的旁人瞧了,以为我不给你饭吃。”这话逗得谢希暮笑了两声,清耳悦心,吐出的热息钻进男子的衣领中,直触皮肤。他免不得僵了下,小姑娘却好似分毫不觉,趴在他耳边说:“可前些日子,阿芙妹妹还说我长胖了,小叔叔感觉希儿哪里长胖了吗?”谢识琅不说话了。谢希暮唇角含笑,瞧他将头往下埋了些,却藏不住通红的脖颈和耳廓。夜间。谢希暮脚扭了不便走动,由阿顺扶着她去净室沐浴过一番,才回屋子躺下。晓真正准备给女子上药。正巧谢识琅来了,还带来了跌打药,晓真连忙拖着阿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二人。烛火烧得噼里啪啦,谢识琅蹲在榻前,将她的裤子撩了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小腿。谢希暮刚沐浴过,命阿顺在水中放了些海棠花瓣,有活血和安神的功效,以至于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淡淡的花香,扰人神智。谢识琅的动作小心,将她的腿搭在他身上,掌心摸了药液,在她脚踝上轻轻按揉。谢希暮垂下眼,瞧男子生怕弄疼她,俊美的眉眼微微蹙起,长眸素来清冷无虞,此刻其中却揉杂了紧张。他静静地不说话,心疼却不自觉从神情中流露出来。谢希暮瞧得心跳发乱,没忍住蜷缩了下足尖。这动作被谢识琅看得彻底。小姑娘的足生得漂亮,指头圆润,微微透着粉意,足面小巧,轻易便能被他握住。朱丝系腕绳,真如白雪凝。谢识琅少年时便听说过前朝女子裹足之风,他只是嗤之以鼻。不过现下瞧着谢希暮的这双足,却忍不住想象,被红丝线轻绕脚腕,莹白朱红,又是何等风光……“嘶——”谢希暮吃痛了声,吓得谢识琅飞快回神,心骂自己糊涂。“小叔叔,疼。”她被他宠得过分娇气,不过是手上揉捏重了些,眸子便噙了水汽。“娇气。”谢识琅故作镇定起身,用帕子擦拭过指节,“上好药了,最近少出去,四公主若是再叫你,只管来报我,知道吗?”她悄然抬眼,“四公主今日对我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谢识琅蹙眉,“什么?”她道:“四公主说我与五皇子很般配,还打听了我没有婚事在身……”“荒唐。”谢识琅打断了她的话,眼底犹如寒冰冻了起来。那赵玥是个荒唐无度的,如何能配他希儿。痴心妄想。痴人做梦。“你就当此事没听见。”谢识琅盯着她,深吸一口气,还是解释:“不是我不想让你嫁得高门,只是皇家不是最好的归处,与身份地位无关,我希望你寻得的夫婿是疼你爱你的。”谢希暮唇角的弧度淡了些,一双眸子却呈现出澄澈的笑意,“我知道的,就是要寻小叔叔这样的夫婿。”他闻之一愣,避开她的视线,“这个比喻不好。”谢希暮倒是表情自然,笑了笑,“对了小叔叔,你的伤如何了?这段时日换药了吗?可别留下疤痕了。”谢识琅:“我是男人,没那么多讲究。”她皱眉,趿鞋过来,“小叔叔可不能这样说,正好我这儿有药,你将衣裳脱了,我给你换药吧。”又脱衣裳?谢识琅连忙避开,“不用了。”哪知女子因着扑空,又脚伤不平衡,一个踉跄,生生栽了过去,谢识琅不好看着人倒下,弯腰将人接下。不料脸颊正好与她的唇瓣擦过。一阵柔软,透着温热。他攥紧了拳,将人扶正,谢希暮自然是道歉连连。烛火烧得火星子炸开,屋子里的温度也被点燃了起来,顺着二人贴合的肌肤一点点蔓延滚烫。“谢希暮。”他的嗓音哑了许多:“你是故意的?”谢希暮闻之一怔,下意识抬头,撞上男人审视的目光,那双眼漆黑深邃,倒映出漂亮娇艳的小姑娘。比烛火还要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