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子刚刚入行,是其中资历最浅的,他嘴里嘟哝了一句,提着手电走出门去,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许久,屋里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还不见他回来。有人站起身说:“都快过去半小时了,寸子啷个还不回来?我去唤唤他。”
领头的二哥忽然拉住他的胳膊:“不太对劲,我们一起去。”
二哥是他们中领头的,从事这行最久,听说和搜查官斗智斗勇不下十会。听他这么说,剩下的两人也紧张起来。
他们结伴离开废弃的车间办公室,二哥伸手比划了一下,一只褐色的鸟宝可梦从黑暗中飞了出来,落在他的肩膀上。那只宝可梦外形像是只球形的巨大猫头鹰,眼睛血红,头上有一个“V”形的黑色外骨骼,像是眼镜,又像是报时的钟表。
咕咕,神秘的猫头鹰宝可梦,有它的盯梢,一伙蟊贼的紧张情绪缓解下来。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转过一个路口,咕咕忽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谁!”手电光柱打过去,在路口尽头,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有人声音发颤:“你你你你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女的,穿白衣服,从那边……”说话的人咽了口唾沫:“飘过去了。”
“二哥,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撞鬼了?”
“放屁!咱们又没杀人,为什么会撞鬼!”
“说不定,这地方本来就不干净。”
二哥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放屁!”他从怀里掏出土制手枪,一边指着白衣女子消失的路口,一边指挥咕咕往那边飞去。
到了路口处,他往那边一瞧,黑漆漆的厂房里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白色塑料大棚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几个人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塑料大棚,用脚踢了踢,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检查完毕,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有人说:“二哥,可能是我们看错了。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头去找寸子。”
他们刚转过头,同时被吓得一个趔趄,只见隔着他们不到十米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披散着长发,正低着头,默默站在那里。
三个蟊贼全都被吓得脸色发白,二哥抢先抠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口焰闪灭,枪膛里冒出一股浓烟。在他的示范下,剩下的两人也掏出手枪发射。
很快枪膛里的子弹就被打空了,几人再用手电照过去,只见那女人身上的白衣露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血点。血从那些血点中渗出来,很快连成一片,把她身上整片白色全都染成血红色。
这么大的出血量,如果是正常的人类,大概早就不行了,但那女人依然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没被打中。
女人垂在两边的手忽然动了起来,她发出怨毒的嘶吼:“还我命来——!”
三个蟊贼再也没法心存侥幸了,他们同时发出一声尖叫:“鬼呀!”
几个人在惊慌失措下扔掉打空了的手枪,向厂房外面逃窜。他们一边逃,一边看向身后,只见那个血衣的女人竟然双脚离地,径直向他们飘了过来。
三个蟊贼一路离开厂房,往厂区大门口跑去,只见大门口停着的皮卡还亮着灯。黑夜中照来的灯光给了他们一点安全感,几个人冲那边大喊:“老四,快启动!这地方闹鬼!”
这时,有人说:“二哥,那咱们的货怎么办?”
被夜风一吹,领头的二哥头脑恢复了一点冷静,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咱们驻扎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今晚才撞鬼?”
二哥停下了,伸手把两个同伙也拉住:“我看是冲着咱们的货来的!”
他回头盯着飘过来的血衣女人,抱拳一声道:“蘑菇,你哪路?什么价?”
血衣女人依旧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二哥脸上闪过一抹狰狞,“装神弄鬼!”他从怀里掏出一把蝴蝶刀,然后对盘旋在他头顶的咕咕比划了一下:“咕咕,用识破!”
就在这时,他惊讶地发现,一直发出警戒声音的咕咕看向的却是另一个方向。
二哥一愣,然后脸色大变:“不好!有埋伏!”
漆黑的天幕中,烈雀俯冲下来。三人慌忙用手中的匕首和蝴蝶刀对空挥舞,但那只鸟宝可梦的目标却不是他们。只见它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如同一记极长的太刀劈斩。被抢攻的咕咕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落下大把的羽毛。
人贩子心疼得睚眦欲裂,趁他们被烈雀吸引注意力,一颗精灵球从背后的草丛里掷出。穿山鼠从精灵球里弹出,它四肢蜷缩化为一个齐胯高的土黄色圆球,径直滚了过来。
当他们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穿山鼠储积好了足够的岩石系能量,把他们三个人齐齐撞翻在地。接着一记地面系的重踏攻击,寂静的夜空响起人贩子们凄厉的惨叫声。穿山鼠调转方向,再次蜷缩为一个圆球,从地面高高跃起,将被烈雀纠缠住的咕咕也撞翻在地。
确认他们彻底丧失了反抗力量后,路诤从黑暗中走出来,低头俯视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人贩子们。
遭到穿山鼠的地面系招式近身攻击,现在他们的双腿像是泡软的面条那样扭成古怪的形状。他们的腿骨大面积骨折,这种伤势,即使是最好的骨科医生也挽救不回来,只能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