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蹊跷,怕是要再见到王奔本人,才能知晓了。
沈错道:“话说回来,就算陆涛强势,夺走了韦运来代理县尊的权柄,那这次发放考牌,难不成还要针对我?”
高达苦笑:“何止针对你!整个韩家,都被他惦记上了。”
“啊?”沈错真的惊了,陆涛针对自己一个人尚可理解,韩家已是堂堂二等贵族世家,陆涛区区一个七品的武官,敢针对整个韩家?他是脑子进水还是抽筋了吧?
高达道:“这事又要从陆鸣身上说起了。陆鸣是陆家这几代人中,武道天赋最杰出的子弟。他宁肯放弃陆家继承人的身份,也想入赘韩家娶韩蕊儿为妻。其实当时我去韩家求亲,是这陆鸣邀我去的,让我做他的陪衬,使他赢得光鲜一点……孰料所有算盘,都被你打乱。”
“陆鸣在韩家求亲失败,陆涛立刻就给他在县里一个三等贵族世家说合了一个嫡女,嫁给陆涛。又没料想,大婚前日,东河镇竟让流寇屠了……陆涛这人心胸狭窄,就把这笔烂账,算到韩家头上,认为当初陆涛若是顺利入赘韩家,又岂会死在流寇手里?”
沈错气笑了:“特么的蛋……陆鸣就算是陆家这几代最杰出的子弟,也只是陆涛老儿的侄孙吧?拐着几个弯的晚辈死了,他居然不开眼,要惹到小爷我和一个二等贵族世家头上?”
高达压低嗓音道:“陆涛与陆鸣的关系,怕不是叔爷侄孙那样简单。我听人说,陆鸣母亲与丈夫成婚后久未怀孕,来县城陆涛家里住过一段时日,回去就怀上了陆鸣……看陆涛对陆鸣的感情比对自己儿子还亲,有人猜疑,陆鸣大概率是陆涛的私生子……”
陆鸣从东河镇来到花岗县文武学院修习,人们都以为他是表妹韩蕊儿的忠实舔狗……若他真是陆涛的私生子,那这背后,又何尝没有陆涛的影子?把天赋卓越的私生子放在眼皮底下照看,是人之常情;陆鸣母亲名正言顺过来探望儿子,又可与奸夫幽会……
好一出狗血剧……
沈错呲呲牙,陆鸣母亲,可是娘子亲亲的姨妈呢,怎么能这样……
高达继续道:“陆涛放话出来,他惹不起二等贵族世家,但这个官儿他也做到头了,压下韩家的一届文修,出一口恶气也是爽的,韩家又能奈他何?”
沈错打了个激灵,道:“行了,高老师,咱们就此别过……你好好做你的新郎去,后天我要喝喜酒……别想着再找我要诗,小爷的诗词很贵的!”
不等高达回答,沈错已经迅速离去。
高达摇头苦笑,这个妖孽学生,真是不给面子……
从袖袍里取出《望江湖杂感》,高达还是觉得血赚了。
……
韩家在花岗县城当然也有产业,由几个家族长老轮番打理。
沈错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和韩家人搅合在一起,但是没办法了,出了陆涛这个老匹夫作梗,他也必须顾全大局。
来到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沈错见到了韩家的文修们,包括那些久未谋面的赘婿。
这家客栈是韩家的产业,如今已不对外营业,专门接待韩家的文修。
很多韩家子弟,也是今天从梅鹿镇赶过来的。他们本来想与沈错同行,这个妖孽姑爷却大清早一个人走了,他们紧赶慢赶也没赶上。
“说说,今天大家去了县学,都是什么情况?”
韩家这一科的蒙生弟子只有两个,加上沈错,只有三人要考童生。
但是历届的童生,加上十二名赘婿,总共有二十七人,要在县学领到府试的考牌。
这一届的科举规则是,全县蒙生,考出八十个新晋童生名额。再从历届童生中,选拔出一百二十个童生,总共二百人,到开明府参加府试,争夺八十个新晋秀才名额。
选拔历届童生,不需要正规考试,而是要参加县衙主考官的面试……毕竟这个世界的科举考试,主要考的是诗词策论,一首精妙诗词来之不易,岂能浪费在选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