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李长河则是直奔北大的图书馆。
这一个多月以来,李长河并没有着急开始自己的计划,反正距离他计划完全展开还早,他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李长河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
现在的他,利用开学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理顺了北大图书馆的各处图书分类。
在这一点上,李长河特别感谢厉以宁老师,因为厉以宁老师私下里传授给他们的第一個技巧,就是如何在图书馆制作读书卡片,寻找需要的图书。
李长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从来没有出国留学过的北大老师,未来会成为国内西方经济学的泰山北斗。
原因就在于,厉老师在北大图书馆资料室,待了足足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除了被劳动的那些日子,其余的时间他一直在北大图书馆资料室。
借此机会他翻阅了里面近乎全部的经济学著作,包括诸多的西方经济学资料,翻译了两百多万字的经济学名著,撰写了数十万字的内部刊物稿件。
直到去年,也就是1977年,因为经济系一位教授的离世,47岁的厉以宁才被擢升到讲师的位置,成为了经济系的一名讲师。
所以李长河他们算起来,是厉以宁的第一批学生。
这完全就是个扫地僧式的人物,只是如今才1978年,刚从“藏经阁”走出来的厉以宁,还未展示他全部的光辉。
不过对于李长河来说,遇到这么一位对图书馆了若指掌的老师,足够了。
可惜的是,前两年因为特殊的原因,北大图书馆的很多善本珍藏被要求发往川蜀,安置在所谓的汉中分馆之中。
如今拨乱反正,一部分善本已经开始往回迁了,但是依然还有很多书籍正在运输的途中。
李长河到了图书馆之后,直接来到了外国阅览室,而这里面有些阅览室此刻早已经人满为患。
今年北大放开了前些年因为特殊原因关闭的外国小说阅览室,里面有许多国外的期刊,允许那些普通专业的学生在阅览室内阅览,只是不能外借。
也因此,每天这些外国小说阅览室里面都人山人海满满当当的,都是看那些外国小说的。
除此之外,像新闻学,法学,包括李长河他们这种政治经济学这些涉密专业的学生,还有额外的特权,就是看一些保密层次更高的涉外资料和期刊。
就像李长河接下来去的西方经济资料室,里面就只限几个特定专业的学生进去。
据说那些绝密级的法学生和新闻学学生,除了资料之外,还能看到很多涉外影像。
甚至听说新闻学专业的学生能去总参三部看那些机密的“内部影片”,经常羡煞很多其他专业的同学。
来到了西方经济学资料室,这里面的人相对较少,李长河在书架之间仔细的寻找着,最终选定了一本萨缪尔森的《经济学》拿了出来。
然后找了处角落安心的看了起来。
这本书翻阅的人并不多,因为萨缪尔森是老美的经济学家,这本书在前些年属于敌对**,一般的学生不会借来观看。
但是这上面却有很多细小的标记,而做这些标记的人,正是厉以宁。
很显然,他也看过这本书,在这上面还留下了自己的阅读记录。
这本书如今没有中文翻译版本,但是厉以宁很详尽的在一些生僻词汇上写了解读,李长河拿着本英语词典,开始慢慢的啃了起来。
这本书一共有七篇三十六章,详细的论述了经济学的各个概念,比如说微观经济学跟宏观经济学,生产可能性边界,供给与需求等等。
李长河看的很慢又很快,说他很慢是因为他阅读英文原著速度慢得很。
但是说他快是因为他理解的快,他比当代学生乃至老师更有优势的地方在于他后世的见识,尤其是对很多企业和国家经济结构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