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家,一位中年男子面带忧郁之色,耷拉着头坐在门口处。他家里本有两个儿子,如今死了一个,另一个也快被处死。家里现在除了老夫妻,就大儿媳与一个孙子。
他一直想不通,为何他家会发生兄弟相残的事来。
郭七带着柳芸二人来他家时,他正在想此事。
“沈老头,大人来复查案子。”
沈老头转头看见三名官爷,忙站了起来:“官爷,草民见过官爷。”他欲下跪,柳芸道:“站着说话。”
家里人听闻家里有官爷前来,都走了出来。他们行了礼后拘谨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吭。
柳芸打量了几人,沈老头与沈老太婆两人头发花白,面带忧色。另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穿着一件蓝黑色上衣,下着黑色裤,束在脑后的发髻插着一根银钗,此为沈家大儿媳。她面色有些不安,双手不断的绞着衣角。一名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规矩地站在他母亲的身边。
柳芸寻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肖六与郭七也各自坐了下来。
沈老头结结巴巴开口道:“官,官爷,是,是不是,那个畜生,要,要被砍头了?”
沈老太婆听了此话眼泪开始往下掉,抽泣了起来。
沈老头没好气的冲她道:“哭哭,只知道哭,早知道不娶你这祸根,生了个杀兄的畜生……”
柳芸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行了,废话少说。”人家生娃有何错,怪你自己没教好,兄弟相争时,不劝和反而偏心相帮。
她接着道:“我在牢里已听沈二说了那天发生的事。现在你们几个好好想一想,那天酒席上有谁中途离开过,有没有看见有人进过牛棚。”
沈老头想了想:“记不得了,那么多客人。”
柳芸皱着眉想,这么久了,查找疑点的确很困难。只有试试在村里四处找人问,能不能寻到点蛛丝马迹。
柳芸问:“那天你大儿子收的礼金有无丢失?”
沈老头摇头:“没有丢失,大儿将收的礼金当时就全交给了我。”
“收了多少礼金?”
“大人,乡下的酒宴,大家都是相互送些东西。送礼金的人就是内亲,他舅家姨娘,孩子的岳家各送了一两银子。”
柳芸又问:“你家与村里人有无结仇?”
“大人,此村全是姓沈的血亲,哪来的仇人?全是亲人呀。”
柳芸的眉毛更皱在一处了,这杀人不为仇不为财,那是为何?这案子像是一起突发杀人案。有人到他家牛棚里偷牛被他发现了?然后被人给灭了口?
柳芸又一想,偷牛为什么不晚上来,青天白日前来,院子里还那多的客人,能偷走牛吗?
“你大儿子失踪的前后,你在做什么?”柳芸随口问道,她对他们的回答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草民一直在敬客人的酒,拿出的几坛酒喝光了,我又叫大儿去厨房取。哪知他去了就没回来,然后……”他不停的摇头。
柳芸问沈老太婆:“你一直在厨房帮忙?你大儿去厨房取酒了吗?”
沈老太婆擦了一把眼泪:“老婆子一直在厨房忙洗菜洗碗。中途大儿来寻过儿嫂,问酒坛在何处。我当时见儿嫂没在,就回答他,她恐怕是端菜出去了。”
那名女子神色有些慌张,她眼珠不断的左右转动,手狠狠地绞着衣角。柳芸看着她问:“你夫君寻你时,你当时在何处?”
“妾身在、在茅房。”
“你从茅房出来后有遇见前来寻你的夫君了吗?”
她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柳芸冷声道:“你到底见还是没见过?”
她摇头:“没见过,听娘说夫君在寻我要酒,我忙将酒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