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浇,用不易燃的物品抽打、手边能使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幸好今日微风没多大威力,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候火势彻底被熄灭。
近处的西屋窗户被烧掉,里面紧挨着窗户就是女生睡觉的炕。炕上的被子所幸没被烧掉,可大家灭火的水全浇在上头,这下给浇了个湿透,晚上是没的盖了。
做饭的棚子整个被毁,看着火终于熄灭,刘梦怡在残垣断壁中将他们俩新来的,刚领的口粮扒拉出来。两个麻袋全被点燃,如今只剩灰烬。
他俩领的比其他人晚几天,整颗的玉米粒还未上碾没法吃。正说今儿去碾盘上碾碎呢,没想到全葬送在了火海。
“哇……我的粮食啊!”
女孩捧着粮食黑灰哭的凄惨无比,同样被烧掉口粮的徐广发伸手将她往起扶:“别哭了,已经被烧了,你哭也没用。咱们是社会主义大家庭,放心吧,这么多兄弟姐妹呢,还能看着咱饿着不成。”
他此话一出,知青点几人都是一副咬牙的表情。他妈的,我们欠了你们的是吧?来四天了,你摔坏俩水桶,将院里新种的白菜当野草全给拔了。刘梦怡烧水忘了加水,将烧水的大锅给烧漏了。今儿更过分,做饭的棚子也被她点了。你俩是敌人派来拆台的吧?不把我们祸祸死不算完?
王建设咬牙切齿的放下手中的脸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跟着学了三四天了吗,怎么还能把棚子都给点了?你想害死我们啊。”
白茉莉那黑红的脸庞更加如包公一般:“刘梦怡,你真他妈是个笨蛋。做个饭能把房子烧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给点了?”
利益忧关的知青们都恨不能将这罪魁祸首给打一顿,事不关己的社员们则做起了和事老。隔壁的孙腊月先开口。
“算了,算了,人没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没事,啥都会有的。”
“对,王家的说的没错。现在赶快收拾吧,今儿还得上工呢。”
“是,这都几点了,咱是不是误了时辰了?”
一关乎切身利益,来帮忙的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呼啦啦一下子全散了。王丹凤想留下来帮霍兴华去收拾棚子,也被她妈硬给拉走了。
沈禾没心思去讨伐始作俑者,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伸手拉住肖亚娟“先去拆咱们的被子吧!今儿洗了看能不能干,不抓紧时间收拾,晚上可怎么睡。”
肖亚娟气的咬牙又跺脚,被沈禾拉着还不忘回头愤愤的对着刘梦怡开口:“你真是丧门星转世啊你,自你来了,你自己算算你都闯多少祸了。今儿更是差点儿被你害死。你他妈的……”
说着话她被沈禾拉进了屋里,望着炕上那湿漉漉的被子,口中的话也懒得再说。满脸的欲哭无泪啊!棉花都湿透了,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得了的,她就这一床被子,这晚上可咋睡?
刘梦怡被大家一致谴责,坐在地上伤心难过的嚎啕大哭:“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几个男生开始动手收拾残破的棚子,霍兴华将几根烧焦的木头搬到院外,等晒干些可以烧火。进来时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不耐。
“哭嚎什么?……有这哭嚎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善后。总结经验教训以后别再犯。”
他拿起扫帚清理地上的残渣,一旁的刘德才接着说:“就是。赶快想想口粮问题怎么解决,一个月呢,不是一天两天。”
他将粮食问题摆到了明面上,刘梦怡哭的更大声了。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父亲被打倒后家里日渐拮据,离开家时就带了路费,多余的钱一分没有。上次烧漏了锅还是霍兴华到公社去补的。
如今锅彻底报废了,再加上俩人五十八斤的口粮,打死她她也变不出来啊!
霍兴华被吵的眉头越皱越紧,上次烧漏了锅就是这样,他实在懒得听她哭嚎,这才去公社将锅补好。这次又这样,动不动就使出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这都是跟谁学的?
“闭嘴。”
霍兴华冰冷的一声喝,惊的刘梦怡一哆嗦,下意识的歪头看他一眼不敢再哭嚎。坐在地上满面愁容,默默的抽泣。
女孩长的很漂亮,肌肤细腻白皙,一双狐狸眼自带三分笑,眼波流转间充满了妩媚的风情。薄薄的嘴唇娇嫩的仿若樱花瓣。坐在地上的模样引人怜爱。
徐广发斜眼瞅瞅这俩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鼻子里冷哼一声。伸手去扶地上的女孩。
“先起来,地上多凉啊!”使力将女孩扶到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他笑着宽慰道:“我还有四块多钱,若是有粮票的话够我俩买粮的。”
男孩说完静静的望着女孩,等着她接话。可惜,女孩没钱也没粮票,为难的咬着唇默不作声。
其他四个男生利索的收拾善后,刘梦怡眼神四处飘,忽的扯起嘴角抬头说:“可以买高价粮。”
“那……也行,大家节约些就都有了。”
一旁的刘德才忍不住翻白眼,你他妈的这是慷他人之慨啊!眼看就要收秋了,一年最累的农忙季到来,你让我们把口粮匀给你俩,那就只能顿顿稀糊糊了,饿的能有力气挑担抗麻包吗?
没等他说话呢,李卫东先没好气的开了口。“别人的东西,你不好擅自做主吧!我们都是些苦哈哈,没你少爷这么豪横。要给你自己给就行,别拉着我们,我们能养活自己就不赖。”说完冲徐广发冷笑“如今锅坏了,你大少爷是不是去给买口新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