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阴云浮动着,坎特尔和同伴没有也无暇注意,在天空中一直有一只黑色的飞鸟,跟随着他们摩托车扬起的尘烟。
很快,他们穿过港口区,一路向西,穿过那些属于富人、中产阶级的街区和商业区。两旁的街景迅速地变得老旧,街道变窄,建筑物的外墙由那种新派的灰棕色逐渐往焦黄转变。
街道上方开始出现晾晒衣服的杆子,摩托车驶过时,惊吓到了正在大喊大叫、欺行霸市的十二三岁的男孩们。
那些男孩先是慌忙地躲避,随后又以崇拜与羡慕的眼神望着摩托车的背影,那是他们刚刚正在角色扮演的对象。
最终,在绕过几个贫民区的拐角之后,肯特家族的两个干部停在了一幢三层的建筑物前面。
没有注意到建筑物旁边敞开的玻璃窗上反射的黑色影子,坎特尔当先走上前,推开楼道门。
迎面走来一个染了发的青年,看到坎特尔,他一边打了个手势一边笑着问道:“情况怎么样?”
坎特尔也轻笑一声,回道:“已经处理掉了。虽然昨天乔鲁诺他们跟丢了有点麻烦,但是没了朋友,伦戴尔肯定要想办法再来的。”
“等下面的人在街面上打听一下,弄清楚伦戴尔家族在港口区的驻地在哪里,咱们就去放把火。”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青年有些担忧。
坎特尔看起来并非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是他还是说:“不用担心。根据‘他’告诉我们的情报,现在伦戴尔家族分裂得厉害,在教父葬礼之前,他们腾不出手来管这些事情的!”
“况且,他们连我们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而在葬礼之后,伦戴尔家族还叫不叫这个名字都是问题。”
坎特尔一边说一边用手势加强自己的语气,让青年放下担忧,转而笑道:“有了港口区的份额,我们也不用龟缩在这个地方了。”
坎特尔想到把伦戴尔家族赶走之后的美好未来,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该死的大家族们,把持着利润丰厚的产业,坐拥着连普通市民都知道的好名声,不用花什么风险就能拿大把大把的钱。
而他们呢?呆在这狗屎一般的贫民窟,这里每一天,每一天都会有一群年轻人被大家族口中的什么“信念”、“缄默”欺骗,宣布新的帮派成立,然后和那些同样龟缩在这里的帮派打生打死,最后角逐出一点连猫都要嫌弃的残羹剩饭!
伦戴尔家族在位置上端坐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幸运儿把它拉下来了。
这时候青年把楼道里的门打开,原来里面是一间光线昏暗的私人酒吧。这时候酒吧还没开门,坎特尔走进大厅,就听见里面又有一个人说:
“坎特尔?‘他’刚才跟我打电话了,他说,现在伦戴尔家族负责港口区的就是原先教父的两个孩子,一个年轻女人,还有她弟弟,一个小孩。”
“还有这种好事?”坎特尔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走过去,开了一瓶啤酒,“我可太喜欢打女人和小孩了!”
此时,方才迎坎特尔进门的那个青年忽然道:“咦?外面窗户上是不是刚才有什么东西?”
坎特尔不由得按照青年的指示回头:“?”
只看见落满灰尘的窗户外,是贫民窟平静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