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哼望着天边,“我将来要是真的喜欢上别人,你会怎样?”
他顿了有片刻,方才淡淡回我:“不怎样。23us.com”
我偏头:“不怎样是怎样?”
“不怎样就是不怎样。”
他摆明了不想跟我纠缠。我甚觉没趣,还以为他会有在乎。
当晚,因为我们两“夫妻”全部到场,为了庆祝,太皇太后吩咐翌日晚上在朝仪殿大摆筵席,并命人回宫请了歌舞技师前来助兴。老太后知我精于此道,又见我游手好闲,便指派我去负责料理。刘彻却是很忙,京中时有快马将折子奏书递交过来,听得我要去当夜宴策划,便嘱咐我道:“别乱跑,今日宫里来往必定人多,仔细撞着了。”
我:“知道了。晓花晓雪留下给你,下午你饿了就让她们给你端吃的,我带着晓风晓月去老太后那边蹭。”
他头,看着我出门。
我首先去征求老太后的意见,得知果然只是家宴,便就跟她商量着改成围餐的形式,大家边欣赏歌舞,或者边聊天的时候边自己去取食物,这样来回走动,气氛会活跃些。当然,这创意完全取自于自助餐,我是没有那等能力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来的。
不过光跟老太后解释“自助餐”这个词就花了我半个时辰,她对于“自助”两个字有着与本义完全不同的理解,以为“自助”便是当下他们分案而食的吃法。好容易使她明白是各取所需,她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出了殿我庆幸自己没跟她提议鸡尾酒会,否则的话真不知如何形容。
可见穿越者想要成就番事业必然会遇到不的阻力,因而我更是由衷地佩服起诸多穿越后能够叱咤风云的前辈。
我当不当得起是一回事,我敬不敬佩又是另一回事。总而言我做不到而别人能做得到的事情我统统表示膜拜。
晚宴在我的准备下顺利上场,严格来我也没出多少力气,因晓风晓月跟了我这么些年,这些事情早已做得烂熟,而我只不过抱着袖子来回指了几番江山而已。
宴会场设在内花园,因为照顾到讲究惯了的老太后们,我仍让他们把食物分成碟碟的装,上面扣上精致铜盖,每道面前拿漆木牌仔细写上菜名,每双牙箸都拿了锦套套上,然后又让人抄了了几副菜谱,放在每人案上,那么看上去也并不显得十分随意。
晓风甚惊异地赞我竟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派,我很得意,亲自给她榨了一大杯石榴汁。
天色渐黑时万事俱已预备妥当,我唤刘春派人起园灯,然后让他去恭请老太后等入席。
不多时老太后便率领各路人马浩荡而至,太后及随行侍臣以及宫人们见到这模样也觉新奇,我扶着老太后在上首坐下,老太后看不见,但是听着众人惊叹之声便也含笑夸我:“阿娇这孩子认真起来,还是能把事办得很好的。就是平日不着调了些。人要办好事情就全仗这较真二字,若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便就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太后笑着头称是,并拿眼神暗示我。
我咳嗽不止,左顾右盼道:“母亲呢?怎么没同来?”
老太后道:“午膳后回殿了,是有些头疼。”
我没甚在意,正好刘彻和陈桥也已经到来,便蹭了过去与他们同坐。
刘彻拿帕子擦我额头的汗,压低声音嗔我:“出了汗也不回房换衣,仔细受风着了凉。”
我哪顾得这许多,正好口渴,于是抢了他的杯子就喝。
花园里顿时热闹起来,各宫里的女官太监们素日得宠,这会子也得了各家主子示下,围在餐台旁流连。陈桥坐不住,心里跟有猫爪子挠了似的指着衣香鬓影之间频频发表评论:“这两年宫里的宫女可都不怎么样了嘛,比起前几批来真是差了两截不止。——我姐,该不会是你在甄选宫人的时候暗中做了手脚吧?”
我毫不迟疑将巴掌挥上他后脑:“你要是想进宫来我绝对给你开后门!”
他手指头颤抖地指向我鼻子,悲凄地飞奔离去。
刘彻塞了酒杯在我手里,我才刚要喝,甬道那头却走来花红柳绿几道人影。当先是两名宫女拂枝开道,随后是永远打扮得好像随时准备召见万国臣民一样的母亲,再然后——再然后居然是董偃!
我蓦地把两眼睁大,以为眼花便把眼睛眨了几眨,但母亲身后那白衣长衫温文谦恭的人分明是董偃没错!
我脑袋一时有反应不过来,他不是明明在京城养病吗?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我把目光转向母亲,她看起来微笑吟吟,根本就没有半不舒服的样子,看来这一下午竟是因为他来了,所以她才会没陪老太后身边。
这真是让人扫兴,
“吃饭就吃饭,三心二意地做什么?”高斯端了一大盘子食物放在我们面前,刘彻板着脸把我的下巴转过来,嗓子木木地道。我撩起唇角,皮笑肉不笑挟了块烤鱼肉给他,“你日理万机,得多吃。”他甚警惕地把我里外瞧了个遍,最后大约见我没再有下文,这才心翼翼地把鱼咽了下去。
老太后她们那一堆热闹得紧,公主们围在那边莺歌燕语甚是欢快。母亲示意董偃给老太后请安,我看着那和乐融融的一幕忽觉有些眼晕,立时把脸撇向了天空处。我们这方算是相对安静的一处,除了成群的宫人便没外人来打扰,这大约是有刘彻这个皇帝杵在这里的缘故。他私底下虽然很好欺负,但是在外面通常都很爱装酷,所以连公主们都不大与他亲近。
我甚无聊,拍了拍衣上褶皱起了身,到了太后处。
陈桥正在被太后拉着话,我得过来看着,免得有什么差池。
“京中有京中的好,京外自也有京外的好。我们家老四常与她舅舅出城,回来便就与我们起外头的趣事。想我年轻那会儿还好些,想出门便就出门了,如今却是有心却无力。隆虑侯在涪陵这几年,可还习惯那边的民俗风情?”太后甚和蔼,如此问。
陈桥腰背微倾,目光往下呈四十五度角望着地面,人模人样地道:“先皇施行仁政多年,现如今又有皇上续行圣令,涪陵虽居偏远,民风却也甚好,论经济虽是比不上京中,百姓们还算是安居乐业。微臣住得甚习惯,多谢太后关怀。”
太后便就喜了,双眼亮亮望着我道:“皇后,我瞧桥儿这孩子极聪明大方,行动又端方得体,真真是承袭了堂邑侯与太主二人的所有优!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扫向陈桥,干干笑了两声,道:“太后真是过奖了,这孩子都十六七了还只会在母亲面前撒娇,将来只怕娶不到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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