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到底是比任心多了些心眼,她趁着任心放松了警惕的时间,擒住了任心的视线,任心直觉一阵恍惚,柳夫人的面容在眼前渐趋模糊。
“你和马奎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收了这般的徒儿,怎会不告诉我?”柳夫人慵懒的捻起任心的一绺发丝,在手中把玩,任心呆呆的目无焦距的空洞洞的看着柳夫人,“马奎是我干爹,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不知道。”
任心是马奎的干女儿?很好,柳夫人这下放心了来,只是她仍旧不明白,依着马奎的性子,这么标志的闺女早就该诏告天下了,为何她却不知道?难不成是才认得?
“你们是怎的结缘的?”柳夫人用任心的发梢在任心的脸上拂动,任心喃喃,“因为干娘。”
在柳夫人的追问下,任心说出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柳夫人最在意的,马奎竟已经有了妻子的事情。
柳夫人听着任心的话,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到最后连勉强维持在嘴角的弧度都一起掉了下来,她抓着任心的肩膀使劲的摇晃,“我哪里不如她,哪里不如她!”任心茫然的眼中忽然有了光彩,她惊吓的看着柳夫人,脖子一晃一晃的差点断了去。
任心被她晃得也没有什么心力去想解决的办法,她只能掰开柳夫人抓着她的手,大喝一声,“够了!你有完没完?”任心确定自己失神的这一段时间,一定是被柳夫人迷了神志,至于说了些什么,任心也能猜出几分。
被任心一喝,柳夫人一怔,恢复了几分神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柳夫人定了定神,疏尔眉眼含笑,转身回到椅榻上躺下,就好似方才发了疯的问“为什么”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任心眼看着柳夫人在她面前瞬间变脸,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夫人,您没事吧?”任心试探着询问,她瞧着柳夫人那张笑脸就觉得莫名的恐怖,人若是总是这样伪装自己,不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或者,压抑到变态……
柳夫人掩面轻笑,“我会有什么事情?你干娘,很美?比我还要美?”那样的姿态任心见过,之前招娣在街上见到任心是也是这样的笑,半掩着面庞,笑得轻快,却令人觉得疏远,防备。忽然,任心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招娣会是柳夫人最看重的人,因为她们是那样的相像。
“她很美,却不及你美。”任心由衷的赞叹,柳夫人确实很美,就任心目前见过的女人之中,柳夫人是最美的一位,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种蛊惑力,令身为女子的任心都会不经意的被她牵引了视线,更何况是男子见了?
任心也不知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走近柳夫人一双凤眼清灵的看着柳夫人,等柳夫人说话,自己不再言语。惊奇于任心的举动,四目相对,对视了许久,终于,柳夫人似是被什么征服了一般,缓缓的放下了挡着脸的衣袖,与任心相顾无言,两人之间却少了几分疏远。
疏尔,柳夫人往一旁挪了挪,让任心在她身边坐下,“你的眼中充满了自由,坚毅,真好。”任心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出身于正经人家,是吧?”柳夫人叹息一声,脸上的笑容隐了去,倒显得有了几分的落寞。若是因为出身的问题,马奎选了别人,那也就罢了。
柳夫人口中的“她”是谁,不必猜,任心都知道指的是谁,任心不明白,她与马奎相处了这些年她怎么就没有发现,马奎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柳夫人这样的女子对他念念不忘失态至此。马奎要长相,貌似没有,要钱财,貌似也没有,要才识……相处了这些年,她也没发现,可他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柳夫人?这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夫人,有些事情是需要讲究缘分的,与身份,容貌都没有什么关系,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是强求不得的。”任心不想打击柳夫人,她只希望她能想开。
“这些话总是说的容易,怎么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柳夫人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只是,她仍旧放不下。“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
说话的时间展越醒了,他揉着眼睛找到了任心,“姐姐。”
任心听到展越的声音才发现这个孩子已经睡醒了,她揽过他,展越还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楚。柳夫人瞧着展越睡的微红的小脸,忍不住的伸手去捏了捏,展越眨眨眼,呆呆的看着柳夫人,良久,恍然大悟一般,“是您?”
柳夫人笑着点头,摸摸展越的小脸,“展越这些天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