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漠挑眉的那一眼,她自然知道是何意思,默然站了半响,她转头吩咐一旁的另一名丫鬟,只说自己身子不适,需休息片刻,便离开了歌舞升平的殿内。
她寻着夜色出来,一出大门,迎面冷风袭来,将她嘈杂的思绪略略拨清,苏晚深吸了口气,这才轻移莲步,往目的地而去。
幽暗偏僻的曲池旁,赫连漠一身黑衣负手立在那里,早已等候多时。
苏晚几步走近,在他跟前站定,抬起疏离的眸子来,“不知清王找苏晚来,所为何事?”
赫连漠这才转眸看她一眼,冷笑道,“你的命倒是大,这样都没死。”
“是啊,拖王爷的鸿福,我和皇上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苏晚故意轻松的道。
赫连漠看着她面上的轻松之色,深不可测的眸光微微一眯,“这么说,你很享受现在?不想报仇了?”
“仇当然还是要报的,只不过苏晚也不想自己活得太累而已。”
“哦?怎么个说法?”赫连漠挑眉?
“不受制于人,随心所欲。”苏晚坦然的迎上他黑沉的视线,眸子里虽然依旧疏离清冷,却又一片亮晶晶的光芒。
“这么说,你想与本王划清关系?”
“苏晚与王爷向来只是相互利用,若说你我之间还有约定,早在那场大火中,一切应该已经全都消失殆尽。”
“消失殆尽?”赫连漠危险的勾唇,皮笑肉不笑道,“你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如何消失殆尽?”
苏晚自然知道他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但早在回宫之前,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深吸了口气道,“王爷,苏晚既然没有这份心思,你又何必强加所难?不听话的棋子,王爷用着想必也棘手,既然如此,何不弃之?”
“弃?如何弃?你说得倒轻巧。”夜色中,赫连漠面上的神情高深莫测,黑眸凝着她,步步逼近,“苏晚,你知道本王那么多秘密,本王如何能放你安心在这世上?只有死人是保守秘密的,你觉着本王会这么轻易的,就此放过你?”
苏晚一窒,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那清王怎么才能相信与我?”
她自然知道,赫连漠必有目的,如果他真的要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如何会大费周章将自己约出来,然后细细威逼利诱的“谈心”?
“简单,既然你手中握着本王的秘密,那也让本王握着你的秘密好了,而且必须是致命的秘密。”他的声音平淡,并没有太多情绪,仿佛根本就是漫不经心,兴之所至而想到的,可停在苏晚耳力,却是别样的恐怖。
其实,她隐约已经能猜出,赫连漠接下来要说什么。
双腿忍不住的后退,苏晚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什么意思?”
赫连漠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前进一步,将她后退的身子拖进怀里,然后,挑起她的下巴,邪肆*的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不行。”苏晚几乎是断然拒绝。
“如何不行?”赫连漠凑近她,嗅着她身上沁人的芬芳恍若痴迷般的低叹道,“只要你与本王有了关系,日后,本王才不至于被你打得措手不及。倘若有一天,秘密真的泄露,本王真的要死了,我也自有你来陪葬,你说,是也不是?”
苏晚蓦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你当真要这么毁了我?”
“黄泉路上,有你我一起共赴,本王自然不觉孤单寂寞。”
“即使他知道了,我也未必会死。”苏晚急急的想找一切可以辩驳的理由。
“那又如何?”赫连漠轻挑起她胸前的发丝轻嗅道,“只要本王的死能给你们致命一击,本王也心满意足了。”
“你疯了?”察觉到他的手指已探向自己衣襟,苏晚急急护住,面色透着惊慌道,“赫连漠,你别逼我!”
“逼?”夜色中,赫连漠黑漆如墨的眸子掠过一丝狠厉,“苏晚,到底是谁在逼谁?当初你找到本王的时候,就该知道,有些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嘶”的一声,苏晚胸前的衣衫被撕开,露出莹白如玉的肩膀。赫连漠眉目一深,探手拂过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苏晚,与虎谋皮,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
他轻轻低喃,然后缓慢伸手拉开了她的衣带。
“徐院士,你快点,皇上晕倒了,太后大发雷霆……您快点!”
丛林中的二人身形忽然一顿。
赫连漠低垂了眸子,看着身下已经衣衫半解的女子,嗜血的勾了唇角道,“算你走运,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与本王绝不可能断绝瓜葛,苏晚,本王若死了,你一定会是那个垫背的。”
他站起身,施施然的理好了衣衫,然后快步离开。
看着他的身形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苏晚如释重负的瘫软下来。她急急裹好衣衫,却发觉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衣不遮体,急忙寻了条偏僻的路往修华殿而去。
等换好了衣服再回来,宫宴上已经乱作一团,当徐院士面色沉重的说出“瘟疫”二字,殿内一时炸开了窝,众人纷纷避而远之,太后更是身子一软瘫坐在龙椅上,顿觉双目泛花,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