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国的皇宫出来,赫连雅的情绪明显低落,不复人前淡然浅笑的模样,也许是在思考北牧的局面和未来。
此次三国会谈,除了文化艺术的交流,也有签订协议,保证互不干扰,互助互利的意思。这个协议是二十年前签订的,早在几年前北牧的形势发生变动,开始了以她为主的政治局面,不用遵守老一代北牧王定下的规矩,因此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边城发动纠纷,就是贤帝也没话说。
如今这个局面即将被打破,又要开始新一轮表面平和的二十年吗?
赫连雅在思考这个问题,薛元瀚见她久久不休息,也无奈了,找了件外套给她披上被一口拒绝:“楚国女子的服装已经够多了,这么厚,你还要给我披外套!”
“已经秋天了。”薛元瀚无奈道,手上没有停歇,直接用外套裹住了她脖子以下的位置,然后他觉得,赫连雅好瘦……
赫连雅继续想她的事情,薛元瀚轻轻出了屋子,阖上门,小半个时辰后,他又出现在赫连雅的面前。
这次动静有点大打扰了她,不过也忙这么久了,应该休息一下,薛元瀚强制让她收好宣旨和笔,到屋子里的小圆桌这坐好。待她坐定后,薛元瀚变戏法一般取出一个小食盒来,赫连雅主动打开盒子,浓郁的食物香气就在屋内弥漫开来。
小笼包,还是热腾腾的,赫连雅怔了一下,才接过薛元瀚递上的筷子,夹了一个送进嘴里,浓浓的汤汁涌进口中,她拧了拧眉,不难吃,又伸手夹了一个,尔后放下了筷子,直直地望着薛元瀚:“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上次就是在那个小吃摊,他为了自己脸上受了伤,可以说是剐掉一大块肉,也许有其他的成分在里面,但这是实实在在的为了她。
她还记得当时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一张脸跟纸一样白,差点就以为他会失血过多死去,即使现在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也留下极为难看可怖的疤痕,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怕被熟悉的人认出来,稍微划两刀就好了,哪里要用面部去挡原本刺在她身上的刀子?
“因为,我以后要依附你生活,当然得对你好一点。”薛元瀚很自然地答道。
赫连雅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伸向他贴了皮面具的那一半脸,薛元瀚反应强烈地震了一下,又平复下来,看得出来他在很努力的忍耐。
赫连雅素手一紧,那块棕黑色的东西就掉了下来,一大块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她面前,初看到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她望向薛元瀚坚定的眼神,心底缓缓升起一抹怜惜,面前人的样子也不那么可怖了。
“和我说实话,你这么做是为了我么?”赫连雅目光灼灼,定定地问。
薛元瀚沉默许久,尔后将视线挪开几许:“我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活下来。”没有否认,也说了实话,至少在赫连雅看来,这句话是合情合理的。
他既然选择做了北牧薛家人,肯定不能和原来的人生有任何的联系了,严重一点,这可以叛国的罪名。
赫连雅的心情莫名地好起来,楚国人又如何,奴仆的出身又如何?他聪明,有手段,在最艰难的时候都凭借坚强的意志活了下来,这种人,成功是必然的!
“只要你帮我稳住薛家,稳住北牧,本公主许你半生荣华、半世安稳。”
薛元瀚的眸光一暗!
“好。”回复她的声音很是温柔。
——
三国会谈在即,户部是管财政的,其中支出都要他过目,姜天愈发忙碌起来。
沁阳公主反正无事,天天往浣秋院跑。
“瑶儿,你知道吗,今年会有一个非常盛大的节目哦,离国和北牧都要派人参与,展现才华和武艺,来表明自己国家的实力。”
蒋遥感兴趣地问:“以前一定也举行过吧,是我们楚国拿的魁首吗?”
沁阳公主笑着的面色略黯淡下来,沮丧道:“以前啊,公公年轻的时候拿过一次武艺的魁首呢,只是拿了第一的人不能再参加,所以——”
好处都是离国和北牧得去了。
蒋遥会意,不过她对这个真的是很好奇:“要符合什么条件才能参加这个比赛呢?”按理说这种国家之间的盛事,选人应该蛮严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