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自然瞒不过姜冲,甚至府里的不少下人都知道了,京城中端王世子与世子妃的“风流韵事”传开,楚天越又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名声。
姜冲很生气,非常生气!
从来没对女儿红过脸的姜冲,如今就抓着楚天越在蒋遥闺房一事不放,势必要两人给个说法。
楚天越这边认罪认的很爽快,第二天端王府就差人送了厚礼上门,然而蒋遥不肯接受两家中和的建议,把国公爷给气的牙痒痒。
姜家父子都是一个意思,女子的名节极为重要,蒋遥既然传出了这种事,就应该安分下来,和楚天越回端王府好好过日子。
蒋遥可不答应,他们又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可父亲十分坚决,连一向顺着她的大哥和公主也和父亲统一战线,她愈发觉得救人一事是一个阴谋,楚天越是谁啊,文武全能,手下能人异士无数,哪能这么容易被打倒。
她只是被他那一瞬的虚弱迷了心魂,竟然鬼使神差地帮忙了。
府里的主子车轮战地出面开解蒋遥,都被不软不硬地推了回去,最后,蒋遥干脆闭门不出,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美曰其名“面壁思过”。
事实上,她在房间里还是好吃好喝,睡眠充足,只是睡得自然醒以后,得找点事来打发时间。
这种日子持续了好几天,某人终于忍不住,又堂而皇之地破窗而入了。
蒋遥被唬了一跳,她板着脸,不甚高兴道:“世子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语气里有那么一丝质问的意思,楚天越笑意不减,无限委屈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说着波光潋滟的眸子俏皮地眨了眨,竟让她看出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这妖孽!蒋遥喉头不由滚动两下,尔后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面上却涌起浅浅酡红。
蒋遥调整好情绪波动后,神态自若地道:“时辰不早,世子如若无事,好走不送。”
楚天越挑了挑眉毛,现下是白天,哪里就时辰不早了,他抿了抿唇,笑容可掬道:“还早,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
他还要留下吃晚饭?这有点死皮赖脸的味道,蒋遥拧了拧眉毛,一脸不赞同地想说什么,被楚天越率先说出的话给堵住了。
他说:“本世子是从府上正门进来的。”
……
蒋遥说不出反驳的话,干脆就背过身子,不理他。
楚天越也不恼,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眸光如水,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阳光从他进来的窗台斜照进来,大片的光线打在他的背,变幻出流离斑驳的光影,也照得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一扫前几天的阴霾之感。
这突如其来的暖意让蒋遥从发呆中回神,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感慨道:“快要冬天了。”
楚天越突兀地来了一句:“春天也不远了。”
他的这句话令蒋遥想起现代一个外国诗人的句子,“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人总要经历一段磨难,才能迎来成功,她不由地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楚天越。
造物主对他是眷顾的,给了他完美的外表和优渥的家世,也给了他无比危险的经历和世子身份下、步步为营的环境。
看到楚天越略显苍白的脸色,蒋遥良心发现地问道:“伤好些了没?”话刚出口,她才发觉自个问的就是废话,没好他能来国公府,然后堂而皇之地爬窗子嘛。
在光线的渲染下,楚天越的面部表情也柔和起来,他用一种近乎认真的神情道:“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岳丈和大舅哥的建议。”
呃,他在说什么,蒋遥无语,她的将军爹爹和大哥,楚天越叫的还蛮顺口的,真把自己当国公府的女婿了。
蒋遥没有接话,也没有回答,时间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下流走,迅速消失不见。
门外传来福诺的声音,却是来请楚天越去饭堂。
楚天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深深看了蒋遥一眼,发觉她坐在那里弯曲起来的身子特别娇小,目测她瘦了好多……
楚天越终于跟福诺走了,蒋遥把埋在双膝间的脑袋抬起来,只来得及看到两道特别淡的背影,她舒了一口气,焦躁不安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晚上,蒋遥从净房出来,换上一身绸制睡衣,在皮肤上的冰凉触感让她觉得很是舒服。她将冲凉专用的、用来拢住头发的木簪一拔,满头青丝散开,白色的肌肤和乌黑的秀发,组合成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蒋遥用手指将长发梳顺,尽数散到肩后,耳旁有几根细碎的头发略有浸湿,紧贴在脸颊,也不知是汗还是冲洗时水蒸气的原因。
她理好头发,便坐在塌边,打算唤紫儿准备好木桶给她泡脚。自从魂穿来到国公府以后,她其他什么没做,倒学会了享受,平日除了吃、睡、散步就是琢磨怎么养生了。泡脚可以很大程度地缓解疲劳,促进睡眠,所以她准备睡觉前这一步骤绝对不能少。
屁屁刚和床榻做了接触,蒋遥就被人从后面抱个满怀,她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精神高度紧张地张口欲喊人,一只熟悉的大掌从她脖子后拢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