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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咱从学会说&ot;不&ot;，她能够越来越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了。难怪哲学家们说，人的自由是从会说&ot;不&ot;的那一天开始的。

她的双脚并跳真是一绝，跳得那么轻松、灵巧、陶醉，往往一跳就是一二十分钟，好几百下，而且不喘一口气。

&ot;妞妞，停一会儿吧。&ot;阿珍看她出汗，劝道。

&ot;不行，停不好呢，不停。&ot;她答，继续跳下去。

三

1寻找表达

妞妞七个月。我把她举起来，骑到我的脖子上，带她到处转悠，名日&ot;看世界&ot;。这是她喜欢的一种游戏。可是这回，当我像往常那样举起她，说：&ot;妞妞，举高高。&ot;她却乱蹬着两条小腿，死不肯往我脖子上跨。我只好放下她，一摸尿布，原来尿湿了，她是怕弄湿我的脖子。换了尿布再举，她就高兴地骑上了。

妞妞一岁两个月。雨儿困极了，一边拍她，一边自己睡着了。她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会儿，她连声喊：&ot;妈妈，妈妈。&ot;雨儿闻声醒来，看她，还在身边安安静静地躺着。雨儿抱起妞妞，准备把尿，发现尿布里兜着一包屎，这才恍然大悟妞妞为何喊她，喊完为何又躺着不动。

妞妞一岁四个月。她躺在小床上，阿珍在厨房里听见她喊：&ot;抱抱妞妞!&ot;便赶紧过来，对她说：&ot;来，珍珍抱。&ot;她说：&ot;不抱，拉臭!&ot;阿珍说：&ot;好吧，珍珍把妞妞拉臭。&ot;她说：&ot;不把，拉臭了!&ot;一看，果然已经拉了一泡屎。

妞妞一岁四个月。我把她抱到沙发上，她俯躺着，脚朝地上伸，喊道：&ot;下!&ot;我说：&ot;妞妞自己下。&ot;答：&ot;不下!&ot;接着又喊：&ot;下!&ot;我仍叫她自己下，她仍答不下。躺了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表达：&ot;爸爸抱抱下。&ot;

妞妞一岁五个月。她坐在地毯上玩柜子抽屉，雨儿坐在她身边。&ot;起!&ot;她要求。雨儿把她扶起来。&ot;妈妈起!&ot;她明确她的要求。雨儿把她抱起来。我们夸她聪明。她听见我的声音，要我抱，然后下令：&ot;走!&ot;我问：&ot;去哪里?&ot;答：&ot;去找抽屉。&ot;我抱她到抽屉边，刚坐下，她立即说：&ot;起!爸爸起!&ot;原来是故意要重演刚才那一幕，以表演她的聪明。

2词趣

一个朋友和我讨论哲学问题，我们争论起来，我谈自己的看法，刚说完，妞妞发表意见了，拖长音调说：&ot;是‐‐呀!&ot;说毕自个儿大笑起来。

我抱妞妞站在楼前空地上。有人从三楼窗口探头朝下面喊道：&ot;小梅，别拿了，我们自己去。&ot;

妞妞哼起来了：&ot;哼，拿，要拿!&ot;

我忍不住笑了。她对一切都有反应，世上没有不和她相关的事情。每一个她掌握了的词都属于她，不管从谁嘴里说出来。

&ot;好吧，拿，我们拿。&ot;我只好哄她。

她在地毯上欢快地双脚并跳，嘴里咿呀说个不停。我搀着她，一边和客人们聊天。正说到妞妞和一个小洋人会面时羞羞答答的模样，她突然叫起来：&ot;羞羞答答!羞羞答答!&ot;边叫边格格大笑，叫了又叫，笑了又笑，同时双脚仍跳跃着。她一定觉得这话逗人。她的笑极爽朗，极嘹亮，极痛快，完全放开，连续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很像她妈妈。客人们都笑了。

若干天后，我逗她：&ot;妈妈是屁。&ot;她笑了。我再说：&ot;妈妈是‐‐&ot;她窃笑一小会儿，然后接上：&ot;屁!&ot;马上加重语气说：&ot;妈妈是屁答答!&ot;又一个生造的词。她把&ot;屁&ot;和前几天听到的&ot;羞羞答答&ot;组合起来，想必是因为她觉得这两个词都具有可笑的性质。

&ot;是写文章好，还是和妞妞玩好?&ot;雨儿问我

妞妞立即抢着替我回答：&ot;玩!&ot;

阿珍逗她：&ot;妞妞没羞!&ot;

她抗议：&ot;哼‐‐羞!羞!&ot;

&ot;妞妞，我是谁?&ot;

答：&ot;不是谁。&ot;

她喊：&ot;小弟弟!&ot;我说：&ot;给你生一个。&ot;她说：&ot;快点!&ot;我说：&ot;快不了，得九个月。&ot;她说：&ot;差不多‐‐差多‐‐多。&ot;

夜晚。雨儿问我：&ot;你还不去睡，在这儿闭着眼睛干吗?&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