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室内温香,桌上放着杯糯米普洱,喝了能缓解宿醉带来的后遗症,用小店炉温着。
梁堂语上班去了。
他师兄就是这样,昨儿个名满乌昌好不风光。今天早晨醒了照样换上衬衣夹课本继续去教他的书。
魏浅予喝了普洱茶又喝了粥就去聆染堂看账,心情好,从进门到入后堂脚步猫儿一样轻,嘴上叭叭不停指挥服务员擦桌子、摆货、清架子,把人都指使的团团转,他自个儿进后堂泡了杯上好的大红袍,端出来坐在厅里美滋滋迎着光看账。
沈启明昨天帮着操持也喝不少,今天没大事本想睡个懒觉,结果被楼下乒乓声吵醒,醒了,噪音越来越清晰。
他揉着眉心下楼来看这群服务员大清早作什么妖。就见他小叔满脸享受坐在堂内八仙椅上喝茶,面前摆盘绿豆糕,手下压着账本,心说难得他小叔主动管钱。
眼看要入冬,那些欠了大半年的钱也该整理出来去收帐。
“小老板。”一个服务员跑进门,身后跟着三个早餐铺子伙计,带热气的包子豆浆米糕排队端进门,一下就把厅里的红木条桌摞的满满当当。
打扫卫生的抹架子的整理货的店员纷纷扔下手里活呼啦围上来,嘴里喊着“小老板万岁”。
魏浅予虽然脾气差规矩多,生气时候能把房顶掀了,但他出手大方,每次来都请吃饭。
伙计们喊过后又不敢太造次,魏浅予把自己茶杯端起来往后退,给这群人让开地方,领导讲话一样,“吃完了好好干。”
沈启明被他一本正经逗笑,也觉着事儿好,刚睡醒就能有饭吃,抓了抓头发就往人群凑,没等靠近又被他小叔拐着胳膊拖走。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日头已经上了三杆,饭点眼看就要过,沈启明不想两顿并一顿,却也反抗不了,幽怨跟他小叔入后堂。
“文森特先生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沈启明饭没了着落,拿过他手里半杯茶喝了润嗓子垫饥,“前天我联系过,他说销售量一般,并不很抢手。”
“主要原因是什么?”
“贵。”
聆染堂颜料高昂的价格在中外皆是弊端。
“我有个想法。”
魏浅予说:“你找人画套样子,找家靠谱的店定做掐丝珐琅木盒,以后咱们的颜料配木盒往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