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抽一刀,不如自己抽一刀,大抵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吧。
她扶住自己膝盖站起身,对马玉莲说了最后一句,“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叫你妈妈了。”
说完拉开门,脸上的泪还没抹干净就走了。
三月初,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夜晚的风吹上冰冷的泪,粘在脸上像揭了一层皮似的疼。
大街上灯火辉煌,可是照进绿化带里,黑影憧憧,人不像人。
夏薇倚着一棵树,靠了很久,直至泪吹干了,心麻木了。
她摸出手机给祁时晏打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听,伴着懒散的一声“喂”,背景是一群笑声,有男有女,像是在庆祝什么。
“在哪?”她清了清嗓子,平稳了呼吸问。
“在哪?”祁时晏重复她的话,鼻尖发出轻逸的笑,充满酒气说,“我想想。”
旁边有人冲他喊:“祁三少,快来。”
那声音娇笑带着盛气,夏薇听出来了,是许颖。
他们怎么又在一起?
许颖不是去了巴蜀吗?
耳边男人似乎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在哪,笑着说:“我到巴蜀了。”
“好啊,真好。”夏薇附和着他的笑,眼底不知道是发黑还是发酸,一团一团模糊的黑影,握着手机蹲到了地上。
“去那做什么?什么时候去的?”
身为女朋友的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许颖最近人气掉的有些厉害,我来救救她的场。”祁时晏说的很坦白,似乎这就是对女朋友的交代。
他说,“我们堆了个篝火,烤乳猪,很有意思。”心情沉浸在当下,手里拿过一瓶白酒,找到了乐子,“我现在再去泼点酒。”
一阵脚步声,像是踩在草地里,背景里的笑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男人急于投入快乐中去,潦草地问:“你有事吗?”
“我有事你回来吗?”
祁时晏听她的语气,散漫地笑了声:“又吃醋了?”
“没有,你玩得开心。”夏薇先他之前摁了挂断。
支肘在膝盖,捋过垂落的头发,侧抬头看天,漆黑的一片,像她的心一样。
打开微博,用小号登录进去,翻到许颖,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两小时前发布的。
在一个山清水秀的旷野之地,临时搭起的橙色帐篷,简易的餐桌铺着碎花的餐布,上面摆满了酒水餐点和野花。
还有一群年轻的男女,挤在一起拉了一条横幅,摆pose拍照,那是许颖的工作团队。
里面没有祁时晏。
也就是说,要不是这通电话,她根本不会知道祁时晏去了那。
因为祁时晏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