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岁月静好,那边的祝叙都快窒息了,他焦急呼喊:“救我……救我……”
颜津月提刀走到他跟前,下巴矜傲抬起。
“祝叙弟弟,你当初蛊惑我、还把我丢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你得求我啊?”
她在笑,灯光落在她琥珀色漂亮的眼睛,溢出来时便化为狡黠和使坏,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生动。
就连祝叙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难以呼吸的痛苦和古怪的愉悦情绪交织,他竟然有点想笑,但身体里仅存的空气快没了,笑不出来,让他的神情又像是笑又像是哭。
颜津月撇撇嘴,终究上前割断了他身上的藤蔓。
突然得了呼吸,祝叙有点支撑不住,身体向前倾倒。
颜津月嫌弃又敏捷地避开,让他只能摔得膝盖跪在地上,还得是蛇滑行过来把他撑住,才没有摔个狗啃泥。
“哼——”颜津月幸灾乐祸地嘲笑,“祝叙弟弟,不用行此大礼。”
祝叙撑着蛇缓慢站起来,脸色煞白如纸片,没了之前阳光灿烂。不过他还是在笑,茶色瞳孔直勾勾盯着颜津月。
“小姐姐,你可真好啊。”
阴湿的、贪婪的,如毒蛇窥伺猎物般的眼神,和他身边那条蛇的竖瞳很像,甚至更甚。里面没有被捉弄的痛恨,反倒是古怪的灼热,更偏于男人的侵略性。
颜津月不适地蹙起眉心,转身远离几分,走到祁云潇和傅随舟身边。
祁云潇低头看向少女腿上缠着的那根藤蔓,墨绿色和雪白肌理交织,竟然有种诡异的诱惑感。
他恍然察觉到自己实在失礼,不好意思地偏开目光。
“你的腿,要不要我帮忙你?”
在傅随舟揶揄的目光下,他轻咳了两声,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是其他意思,就是,这藤蔓在你身上,你自己割可能不方便,可能会,会伤了自己。”
殊不知,他的补充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傅随舟故意朝他挤眉弄眼。
“没事。”
颜津月没察觉到他的古怪,又或者是没有心思去想更多。
脊背、腰窝,都在被藤蔓尖打着旋,古怪的感觉袭来,尤其还是在人前,极大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能强撑着维持理智和正常,已经实属不易。
她赶紧又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等那藤蔓再过来,或者,小丑来了,就麻烦了。”
“麻烦什么?”
旁边传来一声含着笑声的疑问。
你们会被杀啊,还能麻烦什么,这都不知道吗?
颜津月无语,“当然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刚才那道声音不属于祁云潇、傅随舟和祝叙中的任何一个。
冰冷、微微沙哑、还有点阴森森的幽然感。
她抬眼看向前面,他们三人的神情既震惊又紧张,眼神里是浓重的警惕和愤恨。
她慢慢扭过头向上看,看见一双锋利至极的冷眸。眼型是漂亮的桃花,瞳色却幽黑不见底,泛着可怖的暗光。
绚烂的彩色头发和脸上的颜料的交相辉映,有一种荒诞的艺术感。
他弯腰,将视线与她平齐,殷红的唇大大勾起。
“小蚂蚁,怎么,你这么不想见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