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尾见到师祖、大师伯如此牵挂义父,他心中一酸,便将七年多前,与义父离开京城一路西行,在昆仑山时,遭遇到东方剑与酒色财气,他如何坠崖,如何习练九阳真经后翻山而出,在格尔木遇到东楼门的刘金,失手将其打死等等诸事,一一向师祖、师伯陈述了一遍,他言辞便给,也说了有将近两个时辰。
待他说完后,司马素彦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司马素彦才缓缓说道:“如此说来,一鸣这孩子,是凶多吉少了。”
姜如望与王驰威心中难过,他们师兄弟从小一起学艺,感情甚笃,七年来,师弟生死未卜,他们出去查访了许多次,只知道王一鸣带着杨应尾,离开了京城。
后来,王驰威在卧虎山黑龙寺中,找到了释玄和尚,释玄也只知王一鸣带杨应尾渡过黄河,自此便杳无音讯。
按照以前的惯例,每年司马素彦生日那天,他们三个亲传弟子,便纵有天大的事情,也会放下,先赶回来给师父祝寿的。
可王一鸣已有七年没有回山,众人都隐约觉得,他早已不在人世,只是谁也不愿说出口来。现在听了杨应尾的讲述,才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浇灭下去。
姜如望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下杨应尾,对他说道:“孩子,你过来。”杨应尾答应一声,走到大师伯的身前。
姜如望温言道:“孩子,我试试你的武功。”说完,他左手徐徐提起,一掌朝杨应尾右肩拍来,杨应尾将身往左一侧,姜如望手掌移动并不很快,可却如影随形,啪的一声轻响,杨应尾的右肩,已被他的手掌拍中。
杨应尾九阳神功应念反击,却感觉大师伯掌力中一片虚无,毫无着力之处,正疑惑间,一股大力沛然而至,他往后两个踉跄,姜如望袍袖一伸,在杨应尾的肩头拂了一下,他方才拿桩站稳。
姜如望“咦”了一声,又看了眼杨应尾,眼神中颇是疑惑,回身对司马素彦说道:“师父,这孩子内功正大浑厚,武功却是半点也无。”
杨应尾七窍玲珑,已想到姜师伯刚才出手一试,是他心中尚有疑虑。毕竟,师祖与两位师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自己,只是见他身穿义父的衣服,又自承是杨应尾。
他心念一动,从包袱中取出义父的那串沉香念珠,双手捧上,交到司马素彦手中。
司马素彦手抚念珠,饶是他六十几年的修为,此时也不禁黯然神伤,过了半晌,他将念珠拢入袖中,说道:“此事牵连甚大,我要去好好的想一想。如望,驰威,你们带这孩子,去和他的师兄弟们见一见。”
姜如望与王驰威同时答应一声,司马素彦轻叹一口气,起身便往三清观里边去了。
姜如望冲杨应尾点点头,道:“你随我们来吧。”说完,他与王驰威走上香炉旁的一条小路,杨应尾跟着两位师伯,走了一会,便能望见八仙殿,在三清殿与八仙殿中间,有一大块土坪,四角各种一株垂柳。
在土坪中间,有两个年轻汉子,其中一个像一截铁塔一般,另外一个中等身材,这二人正联手攻向一个玉面长身的青年。
姜如望轻咳一声,那三人都停了手,朝姜、王二人躬身行礼,师父师伯二师叔喊成一片。
姜如望指了指杨应尾,对那三人说道:“这是你们三师叔的义子,也是他的徒弟,名字叫做杨应尾,以后,你们叫他杨师弟吧。”
那三人在听到杨应尾的名字时,都有些动容,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杨应尾。
最近这几年,他们师兄弟三人,都曾多次下山去找寻王一鸣师叔,他们知道,师叔是与杨应尾在一起的,现在只见到杨应尾孤身一人,心中着急想要知道师叔的下落,然而崆峒派规矩甚严,长辈不说,便都不敢问,只是抱拳喊道:“杨师弟。”
杨应尾也双手抱拳,躬身说道:“杨应尾见过各位师哥。”
姜如望指着那个玉面长身的汉子,对杨应尾说道:“他叫姜平川,是我的儿子,入门最早,算是大师兄了。”
杨应尾见这汉子眉清目秀,相貌俊美中又带着一股轩昂气概,面目与大师伯有六分相似,忙抱拳唤道:“姜师哥。”姜平川气质谦和,也抱拳还了一礼。
杨应尾此时尚且不知,这些年崆峒派在武林中威名日盛,姜如望与王驰威,已隐然可和峨眉、华山的掌门并驾齐驱,即使比之昆仑派的掌门,也是不遑多让。姜平川年纪虽轻,却早已在江湖闯下了极大的名号,西北道上的江湖中人,对他甚是敬重。
姜如望又向杨应尾介绍了另外的两个青年,中等身材、面相精干的叫做俞坚,是他的二弟子,那个铁塔般的汉子,是王驰威的徒弟,名字也颇有气势,唤做石敢。杨应尾分别与两位师哥一一见礼。
最后,姜如望看着杨应尾,眼光中有了一丝笑意,说道:“你还有一个师姐,她现在不在玄圣宫,等她回山后,我再带过来与你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