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摸了摸腰间的酒壶,还想再饮酒,却发现自己捞起来的酒壶空荡荡,他已经将这陈酿喝光了。
&esp;&esp;恍惚间,他又想起之前谢翾给他送的好酒,那坛酒出自凤洵之手,当真是馥郁芬芳,令人沉醉。
&esp;&esp;没了酒,秦广王孤零零地坐在奈何桥前,年老佝偻的身子显得有些落寞。
&esp;&esp;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谢翾站在酆都城外,踮起脚掂量了一下守城的铜甲将军体型。不行,这玩意太大了,不好抱,谢翾决定先放过她的第八刀
&esp;&esp;“如何?”凤洵落在谢翾身前的时候,便这么问了一句。
&esp;&esp;谢翾眉头微蹙,思考着他说的是哪个如何,那边凤洵已收了剑沉声道:“我请寒冰地狱的楚江王过去教你些法术。”
&esp;&esp;“楚江王?”谢翾还未回过神来,楚江王是谁?
&esp;&esp;“厉温,我方才感应到他来酆都了,你应当已经见过他了。”凤洵侧过身去,他的视线落在谢翾身上,看到了她苍白的唇与被汗水浸透的衣襟。
&esp;&esp;谢翾愣了一下,心道果然是凤洵让那厉温过来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乖乖听话吗?
&esp;&esp;她抿唇不言,并未对凤洵说出真相,只将所有责任都归到他身上。
&esp;&esp;“见过了。”谢翾转过身去,她径直从酆都的高高城墙上走了下去。
&esp;&esp;“衣裳怎么如此湿?”凤洵察觉了一些端倪,问,“是楚江王他让你感觉很紧张吗?”
&esp;&esp;“不是。”谢翾否认,并且很快拉了个背锅的,顺带把秦广王的糗事宣扬出去,“是秦广王哭了。”
&esp;&esp;“我听说过这件事,听说秦广王每隔一段时间就忍不住去看人间然后暗自神伤。”凤洵追上了谢翾的步子,整个酆都也只有谢翾会用这样爱答不理的态度对他,偏偏他还喜欢陪在她身边。
&esp;&esp;归根结底,他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一位不到二十的少年,他倒更愿意旁人以同龄人的姿态与他相处。
&esp;&esp;“他拿我的衣服抹眼泪。”谢翾气鼓鼓,“凤洵,你教我的法术没用。”
&esp;&esp;凤洵忘了上次谢翾将他的拥抱误认为法术了,他的语气略带疑惑:“我没教你法术。”
&esp;&esp;不是他不想亲自教谢翾法术,而是他所掌握的术法要以神躯为基础,大多属性光明纯正,对妖邪鬼体克制作用极强,谢翾是恶鬼,修行他的法术无异于引火自焚。
&esp;&esp;“我偷学的。”谢翾得意。
&esp;&esp;她的步子顿了下来,回身用一种偷袭的姿态飞速扑进了凤洵的怀里,她的速度很快,凤洵躲闪不及——又或者,他并不想躲开。
&esp;&esp;走到一半的城门旁,酆都黑沉沉的城墙砖上映着他们相贴的身影,谢翾扑上去的时候感觉到了凤洵促然加快的心跳声。
&esp;&esp;凤洵果然是愣住没动了,谢翾却疑惑起来,所以……为什么只对他有用?
&esp;&esp;“为什么……只有你?”她喃喃自语,抬起头来仔细观察凤洵,即便用鬼首面具挡着,依旧能看得出他有一张俊朗得超脱凡俗的脸,他能以自己的皮相吸引世界上大部分人,但不包括谢翾。
&esp;&esp;在谢翾眼里,他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再加上一张面具,仅此而已。
&esp;&esp;她冷漠得有些冰冷的眼睛里盛着直白的疑惑,这般纯粹的情绪表达让凤洵再次害羞起来,你看,她明明什么也没想,自己却乱了心神。
&esp;&esp;凤洵想,她看起来这样傻,却有些可爱。
&esp;&esp;他一手执剑,一手微微抬起些许,指尖触了一下谢翾的发尾。
&esp;&esp;“谢翾,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也不听,这拥抱不是法术。”凤洵竟然没有推开她,只是挺直着脊背认真回答。
&esp;&esp;谢翾没信,自己方才就是偷袭得手了,他没动,这怎么不能算是神奇的法术?
&esp;&esp;她更加紧地抱住他,像是紧紧咬住自己的猎物,抬起头去,死死盯着凤洵追根问底:“凤洵,这不是法术的话,为什么你突然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