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小的力气,战场上的混乱才总算平息了下来,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以及……捉俘虏。
远远的,就看到薪武耷拉着脑袋,驱马奔了过来。
智朗正坐在地上,膝盖垫着板子,持笔在绢布上写东西。
听到马蹄声,他抬头看了眼:“赵无恤没捉到?”
薪武跳下马背,低声道:“战场太乱,兵力展不开,他的亲卫又悍勇异常,还是让他跑了。……不过已经派人去追,如今还不知结果。”
智朗摇了摇头,提笔继续写了起来,说道:“此战俘虏多少?杀敌又多少?”
薪武脸色稍稍松弛下来,说道:“俘虏三千!杀敌千余。此战之后,赵军再无反击之力了。”
“还不错。”智朗把笔收起,接着把写好字的绢布吹吹风,卷好收了起来。
“传我命令,全军埋锅造饭,在此歇息两个时辰,之后继续向晋阳进发。”
“唯!”薪武脸色一肃,立刻拱手应道。
虽然他们击败了赵军,但既未斩获敌帅,又未攻克敌城,自然算不上战争结束。
如今,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趁机攻下晋阳,某种意义上,这座城池已经成了赵氏的精神象征,意义极大。而如今赵氏核心战力几乎损失殆尽,城中定然空虚,正是绝佳的攻城时机。
随后,智朗却径直找到了任章跟段规。
“二位先生,魏韩该做决定了!”智朗毫不隐藏的说道。
面对态度有些咄咄逼人的智朗,两人心中不安,却仍堆了个笑脸。先各自拱手朝智朗道了句喜,接着就表示要回去向家主陈明此事,一定站在智氏一方。
智朗倒也没多啰嗦,直接把刚才写的信分别递向两人。
“二位收好,我要说的都在信中。”
接过信,两人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都火烧眉毛了,他们也没心情多逗留,立刻骑马往晋阳赶去。
而到了第三天,当智朗率军赶到晋阳时,面前的景象却让他大为惊讶。
城门大开,城中居民则是拖家带口的往外跑,俨然一副避难的架势。
可问题是,敌军呢?
立刻派人去城中打探,正等消息的时候,其它探子也陆续回来了。
他们还带来了一个更重大的消息,魏韩撤军了!
城外营寨全是空的,魏韩甚至没留下一个联络者,自然也没打招呼。几乎转眼之间,晋阳就成了一座空城?
当然,仔细想想,这倒也可以理解。这是赵地,魏韩本就势弱,赵军撤离后他们粮草供应都是个问题,就像无源之水一般。此刻智氏大军压境,留下来实在太过危险,说不定就被智朗吞了,还不如趁早回老巢去。
撤军可以理解,只是,他们连联络之人都不留,这就有点让人无语了。
就在这时,去城中的几个探子也回来了,不过,几人都浑身是伤。
“家主!城中是空的,赵军已尽数撤走了!”
智朗眉毛拧了起来,说道:“你们为何受伤了?”
几个探子显然觉得有些丢脸,嚅嗫了几句,这才说是遇到了城中居民袭击。
晋阳作为赵氏大本营,经营了几代人,民心所向自然不用多说。当然,双方不止有情感上的亲近,更重要的还有利益。赵氏每年对本地还有大量税赋倾斜,这种利益联系,更把城中居民跟赵氏紧紧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