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第二个叫常思雨的人吗?”陈望月说。
这话一出,越霜伸长脖子往常思雨背后打量,“有的话,好像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
常思雨背后一阵发凉,她从进来就开始担心闹鬼了,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这么可怕的话啊喂!
好在陈望月没有讲鬼故事的爱好,她递来一条手帕,“你额头出了很多汗,很热吧?”
常思雨点点头,本来是的,但越霜讲完那句话之后就清凉起来了。
“我也不太舒服,这里太闷了。”陈望月说,“既然这样,大家尽快走完流程出去吧——常同学,我给你A。”
不是,这前后两句话的逻辑在哪里?
常思雨嘴巴张大,本就呆滞的眼睛又呆滞了两分。
越霜一点也不意外陈望月会说出这种的话,大喇喇把手伸到常思雨脸下面,“下巴要掉下来了,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接着。”
陈望月微笑翻开了那张填完的评分表,等级对应的空格里是一个巨大的A。
“我觉得我们小组的同学都很优秀,可惜规则不允许我选出三个A。”
陈望月眼睛看向始终不发一语的周清彦,再看向常思雨,然后把剩下两张评分表并排放到台灯底下,所有人都能看清的位置。
重新动笔之前,她慢条斯理地将校服衬衫袖口卷起,漂亮细腻柔软的袖子,半覆手的长度把她的身体一部分也当作单品,呈现在一整套穿搭的系统里,廓形硬朗整体里的纤细部分,像冰冷建筑角落探出头的一枝花。
笔尖埋入纸张,她神情认真,写下两个B的评级。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拿到一个A和两个B的评级,这是我们能为彼此做的第一件事。”
陈望月弯了弯眼睛,开合的嘴唇有很漂亮的,花瓣一样的线条,台灯的冷光映得眼底一片柔和,“我期待着未来和大家共事。”
“下次有话早点说,早不想待这破地方了,热死人了。”越霜三两下填完,语气自然地吩咐常思雨,“你理解陈望月意思吧?听懂就别愣着了,写啊。”
她又转向周清彦,“你要把A给我,别弄错了。”
常思雨只是反应慢,脑子不笨,啊了一声就乖乖照做了,填完还帮越霜那几张有点打皱的纸张压平了边角。
周清彦没回话,埋头填表。
陈望月把三个人的评分表整齐摞到一起,“周同学,你的也一起给我吧。”
这个从进房间开始就沉默不语的男生透过眼镜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盖上笔帽,径自起身离开。
三张纸并排平铺在桌面上。
三个书写规范标准漂亮的字母静静躺在黑色方格里,墨迹未干。
他给出了三个C级。
越霜怒火中烧,“……姓周的,搞这种小动作有意思吗,你父母没教过你诚信两个字怎么写?”
周清彦扶了扶镜架,陈望月才注意到这个男生给她带来的那一丝异样是从何而来,他的瞳色是异于常人的黑,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犹如空谷深潭,冰冷淡漠,沉默吞并外界投注的所有光,不给予一丝回应。
“我没有答应过会配合,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几个在自说自话。”
他视线转向陈望月,“陈小姐,没有确保规则执行的能力,就不要想着当制定规则的人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越霜呼吸急促,恼得不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免费生也敢跟我们耍心眼,你信不信我让你在瑞斯塔德待不下去!”
“当然信,不过,越小姐,你准备怎么让我待不下去,去求你开温泉酒店的舅舅,断了学校给我这个下贱货色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