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地甩掉了。
他很无奈,“望月。”
“不允许你叫我望月。”
“那叫什么?”他说,“以前叫过宝贝,你也应。”
“我说了不要再提以前!”她看起来像被踩住了尾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全凭你一张嘴,你就是说我和你爸爸有一腿我也反驳不了。”
她真是很懂怎么气他,但讲完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自己又先后悔了,小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陆兰庭被她气得额角青筋都在跳,听她迅速道歉又觉得想笑,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他去拉她的手,她可能是感到了很过分的抱歉,所以没有像刚才那样甩掉。
“不怪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望月——就先让我这么叫吧,好不好?”
看着她黑黑亮亮,认认真真的眼珠,还有因为亲吻过而格外红润的嘴唇,声调放得柔和再柔和。
“你不想听,但这个秘密,我一个人已经守不住了。”
“我们以前就是你能想象到的,你接受不了的关系。”
胸腔发出了微微的震动感,是剧烈呼吸时,从握住的手腕传来,她脸上表情逐渐难堪,肩胛骨断断续续发抖,但至少不再逃避。
“我不是合格的大人,抱歉,望月,我总是不合时宜,没有生在和你相配的年纪,也没有耐心等到看起来能和你稍微匹配一点的年纪。”
“但我不后悔这么做。”他单膝跪地,把下巴放在她掌心,执着地用眼睛去找她的眼睛,用睫毛去找她的睫毛,“有那么多人爱你,我没有信心去赌,我唯一的资本只是比他们早到一步。”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强求你和我继续这段关系,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只是……”
光晃进他眼底,像一颗稍纵即逝的眼泪。他一瞬不瞬凝视她的眼睛,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于是他的脉搏,他的心跳,是那样真实可感的温度和频率。
“望月,我只是还想再看着你。”
缆车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他不再开口,好像仅仅是维持呼吸,就让肺部疲惫不堪。
心跳像一阵乱雨,她的脸颊很红,眼眶很红,但没有眼泪。
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捡回语言能力,终于,她轻声、缓缓地说,“……你让我再想一想。”
他一直知道,她是这样心软的孩子。
像深海母贝,撬开一个口,钻进一粒沙子,就会孕育出珍珠。
平静地,温柔地,接住一个人的绝望,不让任何一份爱掉到地上。
等候已久的车门打开,陈望月看也不看他,径直向外走,又快又急。
被叫了好几次名字也不回头,最后还是陆兰庭追上来,把什么塞到她手里。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犯了一秒钟的自作多情,抿起唇,去接手机,“谢谢。”
“小月。”
一道熟悉的声音和她的同时响起。
陈望月转头。
辛檀站在不远处,像是匆匆赶路过来,身上风纪部的制服还没换下,额角有汗被映亮。
他视线停留在她和陆兰庭相触的手。
陈望月张了张口,“哥哥。”
他大步带风走过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出现得突然,让陈望月事先酝酿出的解释都毫无用武之地,她吸了一口气,“我今天……”
“最近降温不知道吗,穿这么少,也不怕感冒。”
辛檀丝毫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皱着眉头,把身上的制服外套解下来,完全地裹紧她,又把她的发丝拨到耳后,全然亲昵又担心的口吻。
然后,才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似的,辛檀笑了笑,“兰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