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在安静的小公园里做了一组从地球学来的广播体操,跑了两圈步,然后就开始喊累了。
“小心。。。。。。变成真正的油腻大叔!”瑞文喘着粗气调侃道。
和导演共享一具身体的时光少不了每天无止尽的吐槽,有时却又相当惬意。
至少,自己就连在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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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停,扮演总是还差那么一点。”
“绯红”结束了分饰两角的自言自语,扔掉空奶昔杯,找了条长椅坐下,解开红发,披散在椅背上。
在沃辛屯,他要当肤色苍白的弗雷德。在福尼亚和斯加维,他分别是道姆。柯布先生和杰。盖兹比先生。在许卡格,他一直都是迈克。柯里昂。在日蚀综合公司的大厅里,他是夏洛克。波洛先生。在阿尔伯克16号,在那些等待着自己回家的人面前,他又不得不扮演“瑞文”。
只有在极其偶然的场合,在那些需要自己,或者只属于自己的时间里,他才能做回自己,米涅瓦。可图以撒。
“真可惜,我之前应该趁机多了解他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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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
黑兹太太准时在17点45分打开电视机,准备收看人民王国的节目。阿尔伯克街一半以上的居民也都在看,整个麦西坎有将近三分之一,而整个新德市则有十分之一。
这群被驯化的善良地表居民是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他们在某些人眼中是温顺的牲口,资源和物料的重要供应来源,能够代替新德市人干累活儿,任劳任怨。在另一些人眼中,他们是英雄,是道德楷模,是劣根性能被通过后天纠正的最有力证明。
瑞文早早前往了齐格飞先生的公寓,给他递了一支烟,在文件小山间拨出一点空位坐下。
今天,就是琳答应向自己呈现成果的日子。
距离节目开始还剩五分钟,黑白屏幕中还在播放一则不怎么重要的新闻。人民王国的节目总是夹在新闻和一段瑞文从来不看的沉闷访谈节目之间,目的正是为了让它显得不那么重要。事实上,新德市没把这档节目安排在24点——所有小孩都睡着的时候——或者所有人都在上学的9点到11点,已经是宽容至极了。
终于,他看见了那段录制好的节目。
战后修复的奥贝伦大学成为了一栋洁白的童话城堡!所有的楼房和走廊都焕然一新,贴上了可爱的白色石砖,布告栏上贴满了“自由平等”,“辛勤劳作”的标语和画报,是由滞留在地表的数百名不被编辑看好的落魄作家和漫画家编写的。
“我们一天能吃三顿白面包!”这是一位无名氏篆刻在食堂大门上的铭文。
“看呐,孩子们的脚踩在了未干的水泥上——他们将被永远铭记。”
一条印着一长串小脚印的走廊边上用木牌如是标记道。
身穿白衣的男孩和女孩们在圆形大广场上分别站成两列,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残留着日晒和战火的痕迹,有的少了一只胳膊,有的右眼空空如也。
他们的眼中全都有着成人般的肃穆,让人不由得唏嘘:他们在心灵上已经不是孩子了,只是依旧被困在一具过于弱小的身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