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山野外,有什么好拍的。
这里根本不能称作山,最多一个郊外的小坡。不过这里有个废弃的化工厂遗址,据传污染严重,因此鲜有人至。
任真又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逐渐把景色和记忆里的对上,她找到了路,眯了眯眼睛。
天还没完全黑透,少女坚定的身影影影绰绰,向着目的地出发,很快便被黑夜吞噬。
晚上八点钟。
小宾馆有醉酒的房客,跌跌撞撞穿行在走廊里,打了个嗝,接着就地坐下,开始大力敲门。
撞击和喝骂声通过薄薄的门板传了进来,仿佛是一把钥匙,帮助挣扎睡梦里的人打开最后的关卡。
杨威骤然睁开了眼睛。
门外的声响也在此时停下,大约是醉鬼意识不支,扒着门睡了过去。
床头有一杯清澈的凉白开,还有一盒打着爱心丝带的德芙巧克力。
像是被人拿了闷棍敲了一记,杨威揉了下太阳穴,用力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眼睛闭了一会儿。
片刻后,杨威面无表情地拆开了盒子,将松露状的巧克力一颗接着一颗塞进嘴里。
太多了,甜甜腻腻的挤在一起,反而爆发出了苦味,溢满了整个口腔。
他轻轻咳了一声,接着拿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了一口,将巧克力全部强行咽下去。
水很干净,没有怪味。
杨威穿好鞋子,起身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
晚上十点钟,月光明亮。
很多年没有人涉足这片废弃的化工厂,这里被野猫占据,彼此之间划分领域决出头领,今夜却全都仓皇逃出。
一辆黑色的奔驰一路磕磕绊绊开到了这里,选定了一块空地之后停下,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有两个人慢慢从里面钻出来。
那两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左右看看确定周围安静,司机便鬼鬼祟祟打开后备箱。
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炸开,有野猫弓着身子,眼睛发绿,低低地叫了一声。
司机瞄了瞄后背箱里的人,目光颤了一下,接着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道:&ldo;杨校长……这人还没死呢。&rdo;
后备箱里的是任建华,眼神已经浑浊,却神经质地睁着,嘴里吐着血沫,胸口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他还没死透,眼珠子咕噜一转,定格在了杨慎行阴沉的脸上,喉咙里嘶嘶呵呵,不知道要说着什么。
杨慎行冷笑一声:&ldo;把他搬下来。&rdo;
司机犹豫了两秒,咬牙上前,把任建华还冒着热气的身体往外扒,接着&lso;啪&rso;的一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