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
醉汉们跪下来磕头,颤巍巍的哭求。
苻坚眼看着如此柔弱不胜的慕容冲,小少年仿佛吓坏了,一个劲儿的往自己怀里钻,便觉得生气恼火,今天必然要替干儿子出这口恶气。
苻坚冷声道:“来人,杖责!”
“杖、杖责?!”醉汉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今日……今日是太宰的寿辰,不宜……不宜杖责,小人其实是太宰的……太宰的外表侄子,和……和陛下也是一家子人,求陛下开恩,开恩,不要计较小人的过失,小人下次真真儿不敢了!”
这面儿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宴厅中的人,众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慕容评虽然知晓王猛不待见他们这些“外地人”,一看时机正好,便阴阳怪气的道:“好一个太宰的外表侄子,这太宰不愧是我朝的扛鼎之臣,连外表侄子都这般能言会道了,是不是太宰大人?”
王猛脸上无光,没成想今日过寿,竟出现了这样的事故,岂不是打自己这张老脸。
那醉汉是王猛的亲戚,今日又是王猛的寿辰,按理来说,苻坚的确应该给王猛一些面子,顶多顶多便是私了,慕容冲一看,当即将眼睛揉红,怯懦的揪着苻坚的前襟,用温柔的语气道:“陛下,不要因着冲儿的事情恼怒,冲儿不值得甚么的,再者……冲儿也没有受伤,嘶!”
说罢,立刻抽噎了一声,仿佛剧痛无比。
“冲儿!”
慕容冲的这两句话以退为进,果然拱火,苻坚道:“太宰,你说今日之事,朕该不该罚。”
王猛立刻跪下来,拱手道:“回陛下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凡触法者,不吝身份,老臣之戚更该表率,非但不能轻饶,反而需要重罚!”
“好,”苻坚道:“太宰这句话,说到朕的心坎儿里去了,不愧是我秦廷之表率。”
“来人。”苻坚吩咐道。
“是!”几个侍卫上前,苻坚又道:“此竖子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看在他们是初犯,小惩大诫,一人十五杖责。”
“陛、陛下!!”醉汉吃惊,说好的小惩大诫呢?庭杖十五,半条命都要搭进去,算哪门子的小惩大诫?
苻坚道:“怎么,嫌少?”
“孽畜!”王猛呵斥:“还不快快谢恩!”
醉汉们吓得面无人色,只能筛糠般发抖,跪下来哭道:“谢——谢陛下隆恩……”
苻坚摆摆手:“拉下去,杖责。”
“敬诺!”
几个侍卫将醉汉们拉下去杖责,很快便遥遥听到“啊!啊——啊呦……”的通呼声。
慕容冲眯眼无声的冷嗤一声,面子上还是装作乖巧无害的模样。
苻坚抱起慕容冲道:“冲儿受伤了,朕带他先去处理伤口。”
“是,”王猛道:“老臣准备屋舍。”
苻坚现在的身子高挑,又是个马背出身的练家子,轻而易举的将还未长开的小少年抱起来,他转头一看,便看到了规规矩矩站在一畔,一直未有发声的杨安。
苻坚并不知对方是谁,但看到他膝盖头被血迹阴红,当即便道:“你也一起来包扎一下罢。”
杨安惊讶的抬起头来,无比纳罕,毕竟如今秦廷准备对仇池国用兵,但凡与仇池国有关联之人,都会被牵扯,杨安曾经是仇池国的王子,更是不遭人待见,如此这般的欺辱不知反复过多少回。
杨安连忙拜谢:“多谢陛下洪恩。”
苻坚抱着慕容冲,带着杨安进了王猛安排的屋舍,将慕容冲放在软榻上,立刻让医官来查看伤口。
慕容冲分明是假摔,他乃是自己个儿坐倒在地上的,压根儿便没有伤口,医官给他检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医官门都是拎得清的主儿,便捡不痛不痒的回答。
“回陛下,慕容公子他……扭伤了脚腕,不过并不严重,只要悉心调养,将养几日便可大好。”
苻坚松了口气,这小少年看起来如此羸弱单薄的,可千万别有个好歹。
其实苻坚不知晓,这慕容冲虽看起来单薄,但和往日里病弱的自己个儿一点子也不一样,慕容冲自小习武,只是少年的身子骨还未长开,男孩子发育的有些缓慢罢了。
医官留下了一些药膏,苻坚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对慕容冲道:“坐好,朕替你上药。”
“陛下?”慕容冲略微有些诧异:“陛下要替冲儿上药?”
“自然。”慕容冲道:“乖乖坐好。”
苻坚可不是说着顽的,自己坐在榻牙子上,将慕容冲的小腿放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