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律衍脚步微顿,手却下意识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
&esp;&esp;他笑道:“王兄、柳相,你们要来进香吗?”
&esp;&esp;此处偏僻,香火不及前面的殿宇旺盛,除本寺僧人之外,鲜少有香客至此。
&esp;&esp;离这间佛堂不远处有一个放生池,池中珍奇异物众多,皆是汴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放生而来。柳柒与赵律白原是来此观鱼的,却不想被香炉碎裂的声音引进佛堂里了。
&esp;&esp;赵律白沉声道:“佛门圣地,森严庄重,三弟怎可在此亵渎神明?”
&esp;&esp;祝煜从赵律衍怀中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好松开的衣襟。
&esp;&esp;赵律衍下意识挡住祝煜,浑不在意地一笑:“二哥若是不忿,大可请神明降罪于我。”
&esp;&esp;柳柒的视线落在他身后那名白衣青年身上,问道:“祝大人,你可是受三殿下协迫?”
&esp;&esp;祝煜张了张嘴,摇头否认:“三殿下不过是与下官开了个玩笑,并……并非胁迫。”
&esp;&esp;柳柒道:“如此说来,祝大人与三殿下乃两情相悦?”
&esp;&esp;祝煜豁然抬眸,整张脸血色尽失。
&esp;&esp;他的反应在柳柒看来实属正常,因为不久前三皇子派人前往礼部衙门堵人时,祝煜也是这般神态。
&esp;&esp;赵律衍心里微恼,却碍于柳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而不敢发作,遂淡淡地道:“柳相只需协助父皇治理国家便好,大可不必介入他人的私事。”
&esp;&esp;柳柒正色道:“陛下今次携众臣工于金恩寺为先帝持斋礼佛,乃大仁大义,祝大人却与三殿下在佛堂里白日宣淫,此举无异于亵渎先帝。臣身为辅国之相,无法坐视不理,自当禀明陛下严加处置。”
&esp;&esp;赵律衍面色一沉,疾言厉色地道:“你敢!”
&esp;&esp;赵律白近前几步护在柳柒身前:“三弟,不得放肆。”
&esp;&esp;赵律衍眼尾微红,眉宇间隐若有怒意:“我与子清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esp;&esp;柳柒道:“祝大人乃礼部头司的员外郎,臣身为祝大人的长官,自然有训导之责。”
&esp;&esp;赵律衍还想再说点什么,忽见殿外出现一玄一蓝的两道身影,正踏着石阶款步而来。
&esp;&esp;云时卿和师文渊一前一后迈入佛堂,云时卿将殿中四人打量一番,忍不住打趣道:“两位殿下难得凑在一处,不如叫人备上骨牌,正好可以凑一桌玩玩儿。”
&esp;&esp;柳柒和赵律白不约而同地向他投来视线。
&esp;&esp;佛堂内有一瞬的沉寂,金碧辉煌的神佛像笑对众生,明明生了一副慈悲相,却无半分慈悲意。
&esp;&esp;祝煜眼睫微颤,脑中空白一片。
&esp;&esp;师文渊瞥了他一眼,而后说道:“祝大人的衣襟上沾了香灰,不甚雅洁,若无其他要紧事,便回禅房更衣罢。”
&esp;&esp;祝煜拱手垂立,淡淡地道:“下官领命。”
&esp;&esp;他离去后,赵律衍也未久留,眼风掠向柳柒和赵律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esp;&esp;师文渊担心自己这位表弟性子急躁压不住事,当即请辞:“王爷、柳相,恕下官失礼,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