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书桌前,她执笔蘸墨,雪白的宣纸映出一笔尚算端正大字。
省……
自省的省……
昼景眸光微闪:“我来带你。”
敏感的腰肢被虚虚揽住,怜舟背脊一僵,肌理细致温暖的手不由分说地覆在她手背,肌肤相触,眉心狠狠一跳,她下意识逃离。
“听话,好好学。”
潮湿的气息扑在耳畔,染红了白嫩的耳尖。
怜舟心乱如麻,混乱的心绪朝着清晰的方向汇去,她轻咬唇瓣,心想:不怪她生出妄念,看啊,这人又在勾?引她了。
打破她的心防,公然恃美行凶。越在意他,他越纠缠不放,固执地要把她心湖搅乱,湖面翻腾不息才罢休。
人与人之间日久生情实乃常理,眼看这性命可托的情意慢慢变味,怜舟手背滚?烫,被虚揽着的柳腰寸寸肌肤恨不能绷直成一棰能敲出重响的战鼓。
战鼓擂擂,心慌意乱。
噗嗤……
一声轻笑……
怜舟分不清是羞是恼,脑袋晕晕的:“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
她又是一副撩拨了人一派正经端庄的仙人模样,好似她的心慌意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可悲的笑话,怜舟不知哪来的胆气和委屈,不费力气地挣开那只手:“不练了。烦!”
能把最好学的女孩子气得冒雨从书房跑出去,可见昼家主的本事。
“这不是有脾气嘛,都敢凶我了……”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玩过头的某人很快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翌日,白鹤书院的侍童赶在学子下学前恰好将准备出门接夫人回家的家主堵在府门口。
“昼夫人说她近日住在书舍,不回来了。”
嚯!
白鹤书院,女院,书舍。
阳光充足,怜舟坐在窗前盯着一卷书顾自出神了有一会。要说她住在书舍不回府,最开心的莫过于任性骄纵迷恋某人的十七殿下。
为此怜舟在书舍歇下的第一晚,李十七罕见地没找她的麻烦,大有盼着两人和离,然后一头和怜舟做挽手看花的好姐妹,一头穷追猛打,做昼家名副其实的新夫人。
不知她昨夜未归,阿景会如何想?怜舟撑着下巴叹口气,温柔的眉眼隐约掺杂如云烟般的惆怅。
且不说心尖盘桓的这份纠结复杂的情愫,是否代表了心动。
退一万步来讲,她是配不上昼景的。
十七殿下在书舍张口闭口都在谈论她的景哥哥,在她的嘴里,怜舟认识到了如山高如苍穹辽阔悠远的世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