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其实在剧院里看到你眼神时,我就大概确定了你的身份。”风间琉璃笑得竟有些娇媚,“在那双眼睛里,我看到了一只复仇的恶鬼。”
“只看眼神?有些玄学了吧。”楚子航面色不变,眼神却始终锁定着风间琉璃,他继续说道:“你大概笃定我会回来找你,所以每个有嫌疑的人你都留了字条,回来取走的便是芬里厄真身。”
“差不多吧,而且楚君你的汉语大部分都很标准,但某些地方太过急切还是暴露出了一些口音。来看歌舞伎剧的夏洲游客本就不多,来自上京的更少,其中看起来符合条件的,其实就只有你和路君。”
风间琉璃撩起长发,接着说:“给其他人留下字条,不过是迷惑王将的障眼法。”
“看来,你明白我找你的目的。”楚子航黄金瞳如火炬般灿烂,他看着在黑暗里游走的风间琉璃沉声说。
“我知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风间琉璃像个鬼魂般飘荡不定,黄金瞳像是暗夜里的鬼火般摇曳。
“是的。我们可以一起,杀了王将。”楚子航回答。
“嗯,我喜欢这种不费脑子的谈话。可,你怎么证明有资格和我合作呢?王将是个恶鬼,是个怎么都杀不死的恶鬼!我已经杀了他十数次了,可每一次……每一次……”风间琉璃的声音变得喑哑且尖利,像是厉鬼的哭嚎。
“因为你杀的不是他,只是他的替身罢了。”楚子航说。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凭什么,每一次他都能预判到我的杀机并派出替身来呢?”
“你被催眠了,你的计划他都知道——那个梆子声。你现在风间琉璃的人格就是因为脑白质切除手术而产生,你犯下的累累罪行,也都是王将的诱导和操控。”
紧接着,楚子航说出了一句让风间琉璃愣在原地的话:“你们两兄弟里没有‘鬼’。你和源稚生,都是皇。”
下一刻,樱红色的长刀化作残影斩向楚子航。
楚子航侧身闪过,身后的五层高的塔楼竟是在这一刀之下被一分为二,随后轰然倒塌!
没有附加任何言灵之力,仅仅是最纯粹的力量,风间琉璃就能斩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击,饶是楚子航的心智也感觉到脊背发冷!
“我还想听更多……可这座岛已经被卫星监视了,我必须给他一个交代。”风间琉璃低声说。
远隔数百公里的大阪山间,一座地下小屋里,披头散发的女人被铁铸的挂钩穿透了手腕悬在半空,她姣好的身体上遍布血痕。
樱井小暮。
她被猛鬼众最高领导人王将定义成了叛徒,在这里被猛鬼众成员们轮流鞭笞。
蛇岐八家安插在猛鬼众里的眼线名单早就在王将手里了,而上面有樱井小暮的名字。
这是当然了,王将,橘政宗,其实都是赫尔佐格,他自己安插的眼线,他当然清楚,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决定这场战争偏向哪边,当然也能随手在名单里加上或划去某个名字。
源稚女在歌舞伎座演出那天,樱井小暮就被抓进了地下室,演出结束后源稚女收到了王将的电话和一段视频。
视频是所谓的证人宣读樱井小暮的罪状,然后用浸了盐水的鞭子鞭笞她。
源稚女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问:“什么意思?”
王将是这样回答的:“你最近很不听话,所以我决定没收你的玩具。”
在王将看来,樱井小暮不过就是源稚女填补空虚的玩物,只不过目前看来源稚女很喜欢这件玩具。
源稚女嘴上说着:“随你。”
但却没等楚子航,只留下字条便连夜赶回了大阪。
王将看到源稚女竟如此在乎樱井小暮,更是兴奋不已,与源稚女玩了一个名为《忠诚之槌》的游戏。
忠诚之槌这个名字,取材于引领西欧中世纪那场野蛮疯狂猎巫风潮的书,《女巫之槌》。
这本书由两个传教士所写,号称是识别女巫的指南,同时里面还记载许多针对所谓“女巫”的残酷刑罚。
今夜,如果源稚女杀了楚子航,就能证明樱井小暮是在受他之命,为他打探“芬里厄”的双面间谍。
如果源稚女做出了其他决定,那么樱井小暮便会尝遍《女巫之槌》里记载的刑罚,承受十几种不同的虐待方式后再被斩首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