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室里一片狼藉。许薇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她抓起唐琬衣服,把人推至墙角,对她怒目圆睁,咆哮道:“我一个堂堂千金小姐,为什么要学这种下三滥的舞蹈?都是因为你这个臭女人,我才被连累的!”唐琬顺势揪住她马尾,往后使劲一拽。“啊!”许薇吃痛。不甘示弱地回敬,“你现在发什么颠?又不是我抓你进来的?有种你去找安嫣然算账呀!”“我当时要不帮你说话,她也不会报复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强迫你说话了吗?你自己好打抱不平,现在跑来怪我,有意思吗?”许薇一脚踹向唐琬小腿,疼得她皱起眉,“唐琬,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好到哪里去?昨天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人是谁?还不是我安慰的你!”唐琬松开抓头发的手,改去抓许薇胳膊,想把她甩开。许薇紧紧抱住唐琬的腰,死活不松手,“要我一个名门闺秀给那群臭男人跳舞,还不如昨天让我死了呢!”“左口一个千金,右口一个小姐,衣服该脱的还不是脱了,还这么矫情?那你现在就去死呀!”“贱人!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周围其他试穿表演服的姑娘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敢拉架,也插不进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唐琬用拳头砸许薇后背。许薇也反手用胳膊肘去顶唐琬肚子。“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林凤在门口看到两人衣服都抓破了,气得大声喝斥。唐琬听到声音走神,许薇趁机一个猛推,让她撞到了旁边桌角上!唐琬肚子传来剧痛,痛苦地蹲到地上。林凤见状,上前就狠狠刮了许薇一个嘴巴子,“要不是看你今晚要上台,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关水牢里关两天!”这巴掌把许薇打老实了,她哭红的眼死死瞪着唐琬,不敢再出声。林凤走到唐琬跟前,用脚背踢了踢她,“我是没收拾你是吧?装什么装,滚起来!”唐琬双手捂住肚子,脸唇发白,大颗大颗的汗珠混着眼泪从脸上滴落。这一下真是撞得不轻,她痛得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杨老师说了一句,“看她样子不像装的,还是先带去医务室看看吧,别影响晚上的表演。”林凤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回头对她的一个马仔别了一下头,“你扶她去找王大夫。”男人领命,他就跟抓牲口一样,粗鲁地攥住唐琬手臂,把她连拖带拉起来。唐琬咬着牙,步履阑珊,勉强跟着他到了医务室。医生似乎对有人被强押着送进她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了,叫男人在外面等。轻车熟路地让唐琬往窄床上一趟,帘子一拉,开始询问状况。手每在她肚子上轻压一下,唐琬就蹙眉哼哼。“轻伤,没事。”王医生从旁边医药架上拿出一张药膏,“给你贴一张化瘀的药,四个小时后再撕下来,我保证你不会留下印子。”她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处理了她的问题,可这点时间对于唐晚来说还不够达到她目的。看见医生逐一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取下,唐琬眼珠子暗暗一转。“医生,我头好晕,总感觉胸口闷得慌。”她闭眼看似要晕一样,手压在胸口,呼吸短促。王医生翻看她眼皮,用电笔照了照瞳孔反应,又让她张嘴看了眼舌苔。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低血糖,那你再躺一下,我去给你冲一杯葡萄糖喝。”“好的,谢谢你。”唐琬虚软地往床上一瘫,眉头纠成一个川字,着实是难受的样子。医生把葡萄糖粉倒进一次性杯子后,出门去旁边茶水间倒水。她前脚把门关上的瞬间,唐琬立马从床上翻身而下,赤着脚,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看到了她一直在找的东西——楼层消防疏散图。这是酒店和所有娱乐场所,都必须贴在房间里的安全指示图。但是她们住的房间,舞蹈室,服装室都没有,显然是为避免让她们摸清楚这层的路线情况。唐琬的眼睛就像台扫描仪一样,快速精准地搜寻她想要的信息。消防通道设计的位置极为隐蔽,是在贵宾专用电梯旁边,再拐两个弯进去,要不看图纸,凭肉眼在走廊上乱看,还真未必能找得到。她还发现一个惊喜。从这里只需要上两层就是游轮的购物中心,那里全是游客。也就是说只要能冲上去,当着所有游客的面暴露这底下的肮脏真相,每个人手上都有手机,网络一秒传播的速度,完全能打林凤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是她们所有人能逃脱的唯一方式和机会!唐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脸上却浮出这两天来的第一个微笑。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床上,中途脚被椅子滑轮绊了一下,痛得她嘶一声,椅子滑开,外面门把被扭动!她已经来不及把座椅移回原先的位置,一跃上床。门推开的一瞬,她的头刚枕下去。王医生进门后,站在桌子前顿了顿,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唐琬身上。唐琬闭着眼睛,心脏却突突突乱跳,差点冲出胸口。听到声音,她缓缓睁开眼,面色平静道:“医生,好了吗?”“好了,喝完就走吧。”还好王医生什么都没发现。唐琬又被押回房间,男人把她推进去,她扑倒地上,身后的铁门重新锁上。许薇见状,从角落里冲过去扶她,“小琬,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我原本是想往墙上推的,真没注意后面的桌子。”“我就说这个法子很冒险嘛,伤着你哪儿了?”她可着急了。唐琬捂住已经贴上药膏的肚子,翻身坐在地上,对许薇摆摆手,“我们要不打个你死我活,他们怎么会信呢?”然后虚弱一笑,“我找到出口位置了。”真不枉她俩唱的这出苦肉计。*浓重夜幕笼罩着辽阔大海,游轮如同一只巨大的座头鲸,静静漂浮在海面上。一架直升机轰然而至,缓缓降落在停机坪。螺旋桨带起强大气流,吹得周围几人衣角翻飞,差点站不稳。直升机轰鸣声戛然而止,舱门缓缓打开,一只锃亮的手工皮鞋带动修长的腿,率先跨出机舱。厉渊一身定制黑西装,身子笔挺,利落短发在风中微微浮动,面庞冷峻,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随后下来的是高列。接机的游轮老板一见他们,脸上堆满谄媚笑容地迎上前,姿态谦卑。“欢迎厉爷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