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仙问(二)
&esp;&esp;“好了好了,别哭了。”巳娘见温苓哭得惨兮兮的,只觉道幼稚可笑,“不就是丢了个情郎么,有什么放不下的?”
&esp;&esp;“你……你又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怎会懂?”温苓紧攥着裙角,指尖跟着哭腔一抖一抖。
&esp;&esp;“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了?”巳娘嘲笑道,“好好一个姑娘家,居然为着什么哥哥哭天抹泪。你这二十来年,也算是白活了。”
&esp;&esp;“我……我不管!”温苓含泪咬牙,“她豁出性命救过我,是个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我总之跟定她了!”
&esp;&esp;“哦。”巳娘深长一笑,“我也曾豁出性命救过你,你怎的只认她,不认我呢?”
&esp;&esp;“你……”温苓凝噎一刹,仔细算来,自己竟已欠下这么多的恩债,无奈道:“这辈子,我先报答她。下辈子……再报答你。”
&esp;&esp;“你想的倒挺美。”巳娘揶揄道,“你难道看不出,她就算是个女人,也已经名花有主啦。”
&esp;&esp;“你说什么?”温苓一惊,才恍然想起萧凰手里缝补的那件斗篷。
&esp;&esp;青白相间的配色,不……不正是……
&esp;&esp;那个名叫子夜的“世外高人”么?
&esp;&esp;她又想起,她缝衣时柔情四溢的眼色。
&esp;&esp;——是无孔不入的疼惜,是再昭彰不过的爱意。
&esp;&esp;原来……原来她们才是……
&esp;&esp;……难怪啊。
&esp;&esp;难怪当初那时,她竟与自己不辞而别,又不惜抛置业城的一切……
&esp;&esp;原来她的心……
&esp;&esp;早已经是……那个人的了。
&esp;&esp;温苓想通了这一切,才发觉自己深藏十八年的痴情,彻底沦为一场付诸东流的笑话,“哇”一下放声痛哭起来。
&esp;&esp;“够了,不准哭了!”巳娘呵斥道,“我上你的身,是要你做医仙的。为着些儿女情长哭成这样,算什么出息!”
&esp;&esp;“我……我才不要做什么仙!”温苓赌气抹着眼泪,“我想哭就哭怎么了,你少来……少来管我!”
&esp;&esp;“你忘了那两个厉鬼了?哭哭啼啼的,怎么跟她们说正事!”
&esp;&esp;“你要说,你自己说去。我哭还哭不过来,我……我才不说!”
&esp;&esp;……
&esp;&esp;两人在心里正拌着嘴,肩头忽然拂下一股暖意。原来是萧凰拿来外衣,搭在了温苓的背上。
&esp;&esp;“温姑娘,对不起。”萧凰满脸愧疚,嗓音也不再故作低沉,“我早该与你坦白的。”
&esp;&esp;温苓不答话,肩头的耸动渐渐压下去,突然间止住了哭腔,一转回身,用力拉住萧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