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峋笑了笑,掏出打火机点烟,边走边说:“公主殿下,高考是一道分水岭。”
朱韵紧着几步追上他:“什么分水岭?”
李峋咬着烟,淡淡道:“从它结束的那一刻起,人光凭努力就能做好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
*
回到基地已经后半夜,朱韵累得不行,准备趴桌子上睡会,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李峋拎起来。
他从教室里搜刮了十几个凳子,拼成两排,对在一起,又从柜子里翻出两条备用窗帘,铺在上面。
“上去。”李老板命令道。
朱韵躺上去,后背顿时轻松了不少,但这临时小床很窄,她不能翻身,只能仰壳躺着,一动不动。
两边的椅背高度适中,朱韵想象着上面如果扣上个盖,就是彻底的棺材了。
李峋手拄着椅背,俯视着她。
遗体告别……
李峋:“你瞪俩眼睛干什么,还不睡觉。”
这架势你让我怎么睡?
李峋转身,关灯。
屋里暗下来,气氛也没有刚刚那么诡异了。
李峋坐回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朱韵离他很近,从椅背的间隙中能看到他被冷光照射的脸。
“你不睡吗?”朱韵轻声问。
李峋:“我把你们的参赛文档看一下,你不用管我。”
朱韵本来很累,可是现在突然又睡不着了,她望着天棚,心想这几天真的是漫长。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下点击鼠标的声音。
他为什么改主意了……
朱韵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知道理由,可她不想深究,更不想求得李峋的旁证。
结果就是一切。
朱韵微微侧头,李峋的文档看得差不多了,倒了两块口香糖放嘴里咀嚼,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从不气馁。
朱韵心想,他不挂怀过去,不悲春伤秋,也从不回头。他走着一条不是很轻松的路,但步子却迈得比所有人都更干脆。
所以他比所有人都走得更远。
看着李峋的身影,朱韵总觉得心底某些已经熄灭的火苗好像重新燃烧起来,她忍不住对说:“李峋,你一定要赢啊……”
李峋写东西的手一停。
“还没睡?”
朱韵躺在棺材里看着他,又重复一遍。
“你一定得赢。”
李峋懒散地笑:“是嘛,既然公主殿下都这么发话了,那这比赛是非赢不可了是吧。”
其实她指的并不是这个比赛,可她也没有过多解释。
李峋在纸上写得差不多了,换成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