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月这才乖巧地坐到椅子上。
她酒量还算好,一小杯而已,不会醉。
蓦地,秦珩洲突然靠到她的耳边,笑着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叫错辈分了。”
枕月晕乎乎了起来。
──应该,没错吧?
用餐过程,所有人都没发出任何一丁点声音。
枕月甚至不敢大声呼吸,深怕有谁注意到她,然后在这张餐桌上,提及她的家庭、她的母亲。
她没怎么夹菜,都是秦珩洲跟投喂宠物似的,不停往她碗里夹东西,见她有哪样菜多吃了一口,还将菜重新转回来。
简直是,大逆不道。
“我吃不掉了。”枕月收了收自己的肚子,感觉很撑。
她一直挺直着背,腰也酸了,跟断裂开来死的。
不知道这场晚餐还要持续多久。
枕月内心挣扎着,很想弯下些腰,又怕有些人看见了,会说她家教不好,牵连她的父母。
没过一会儿,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了。
忽然间,有只微凉的手掌从后面抵住了她的腰,以顺时针方向,轻轻揉着。
枕月怔住,微微侧过眼,看见秦珩洲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给她揉腰。
快吃到差不多时,秦嘉浔的母亲开口道:“珩洲,你要不要带着我身边的这个姑娘去外面的花园里单独走走?”
“感情虽然讲究水到渠成,但也可以后期培养,老爷子还等着抱你的孩子,可别让他等急了。”
这催婚催得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旦说“不”,就会马上被扣“不孝”的帽子。
枕月低着头,感受到一道想向她炫耀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心慌起来,很想听秦珩洲的答案,却又不敢。
拿着筷子的手,骨节都泛起了白色。
众人都在等待着秦珩洲的回答。
枕月后腰上,那只给她按揉的手停住了。
她的心也随即一咯噔。
果不其然,秦珩洲声音低沉地问道:“既然如此,要嫁给我吗?”
他,直接就求婚了。
枕月呼吸顿住,心也在一点一点变凉。
于这个男人而言,她到底算不上是什么。
当坐在对面的那女人投射过来讥讽时,枕月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
既然如此,他要叫她进来做什么?
当面报复她,因为她说她要嫁给他的侄子?
坐在秦母旁边的女人掩盖不住激动,连连点头说道:“要,我要!秦珩洲,我从高中时期就喜欢上你……”
秦珩洲话锋一转,漆黑的眼眸微微抬起,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枕月,我在问你。”
枕月惊愕地转过头,面前是一枚秦珩洲举起的戒指。
他平常疏淡的眉眼间夹杂了几分缱绻,言笑晏晏道,“嫁不嫁,老爷子还等着抱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