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只觉得腹中绞痛,痛得他神志模糊。
长夜山……长夜山的传说……是什么呢?
有人告诉过他,一定有人认真地告诉过他,让他记住,让他千万不要忘了。
可他还是忘了,他忘了那个人是谁,忘了那个人曾经说过什么。
只记得淅淅沥沥的雨,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难过地低语。
耳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温暖的怀抱牵扯着五脏六腑里的痛楚,逼得他从幻觉中清醒过啦。
腹痛慢慢消失,腹中的孩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卓凌抬起头,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睛里。
他抿着唇,痛楚愤怒的质问还没说出口,却已经泪流满面。
他想过好多次,若找到江淮渡,该如何说,如何做。
他要报复,要惩罚江淮渡的背叛,他要一刀一刀刺进江淮渡的胸口,质问他为何要对自己和他们的孩子如此残忍。
卓凌一辈子都没恨过谁,那些曾经欺辱他的师兄,那些曾经折磨他的师父,他谁都不恨,只想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回去。
唯有江淮渡,唯有江淮渡……
他恨得心尖疼,却又念得心尖儿疼。
一夜一夜,恨得咬牙切齿辗转难眠。
可再见面,除了落泪,他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江淮渡低头看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他的小呆子,在看着他哭啊。
他该怎么办?
该说些什么?还是不管不顾地直接吻下去?
江淮渡做了一辈子情场浪子,此时却笨拙地不知该如何应对小呆子泪眼朦胧的眼睛。
卓凌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狠狠推开了江淮渡。
江淮渡慌忙抱住卓凌的身体:&ldo;卓凌!&rdo;
卓凌眼中含泪:&ldo;江淮渡,你又来干什么?&rdo;
江淮渡说:&ldo;你怀着我江淮渡的孩子,还想跑到哪里去?&rdo;
想起孩子,卓凌心中更痛,又是哭又是笑:&ldo;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死了,江淮渡,他死在我肚子里了!&rdo;
江淮渡怎么能再和他提起孩子,怎么能……怎么还有脸再说起他们的孩子!
江淮渡狠狠把卓凌禁锢在怀中,声音低沉坚定:&ldo;我不信。&rdo;
卓凌痛苦得手指发抖:&ldo;是你杀了他……&rdo;
江淮渡说:&ldo;是我下的毒……卓凌……我承认了,是我下的毒。可我知道那是什么毒,绝不可能把我们的孩子变成鬼胎。&rdo;
卓凌捂住耳朵,他不想听江淮渡说话,他再也不想听到那个温柔的男人再对他说一句谎言。
他太笨了,笨的分不出江淮渡究竟哪句是利用,哪句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