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开门响,吓得万穗一激灵。“小万。”好在开的是隔壁36-5的门,张姐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朝她招了招手。她松了口气,凑过去道:“张姐,你吓死我了。”张姐朝36-4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几天……你没有遇到什么事吧?”万穗在心底默默地想:这几天我遇到的事还少吗?“张姐,我那房子是不是有问题?”她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张姐脸色一白:“小万啊,你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啦?”果然有问题!张姐叹了口气,道:“那个老李真是丧良心,那么大的事,他居然没有告诉你。”万穗惊疑道:“什么事?”“你住的那间屋子,闹鬼!”万穗头皮一紧。“那屋子……我住了快一年了啊。”她不敢置信地说。“但你也离开了一年。”张姐道,“你走之后,就有一对年轻夫妻住进来了,那对夫妻深居简出,几乎不出门,也不知道靠什么维生,我跟他们打招呼,只有那个丈夫愿意跟我说两句,那女的根本不理我。”“我还以为他俩只是性格古怪,哪里知道他们竟然是疯子。”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吞了口唾沫,又朝着36-4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他们住进来半年,就是去年的十二月底,他俩……死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万穗差点被吓得坐到地上去。“他们……怎么死的?”她过了好一阵,才艰难地问。“他俩不知道发什么疯,大半夜的在房间里互砍,男的砍了女的十二刀,女的砍了男的二十三刀,刀刀致命,太可怕了。”张姐恐惧地说,“他俩死了好几天,都发臭了,邻居报警,警察来了才发现他俩死得这么惨。”“但是从那之后,36-4就闹鬼,我晚上下班,经常听到那屋子里有声音,有的时候是炒菜的声音,有的时候是电视声,有时候还能听到很低的说话声,就像还有人住在里面似的。”万穗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别站在这里了。”张姐拉了她一把,“进来说。”万穗进了张姐的家,在沙发上坐定,张姐道:“小万啊,你还是赶紧搬走吧,那屋子就算不闹鬼也不吉利,影响运势。”万穗心中有气,打了个电话给房东:“李叔,那房子里死了人,成了凶宅,你怎么不告诉我?”李叔顿了一下,恼羞成怒道:“谁在你面前嚼舌根?看老子不阉了他!小万啊,咱们当初签的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提前解约,我不退房费押金,咱们做生意的人,可要讲诚信。”你还敢讲诚信?万穗心头火起,怒道:“张姐都告诉我了,你……”话还没说完,李叔已经挂断了电话。张姐义愤填膺:“老李这个老不死的,太欺负人了!小万,别担心,今晚你就先住姐家,明天姐休息,跟你一起去找那老家伙算账!”万穗虽然很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想了想,问:“张姐,几天前,就是19号的晚上,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张姐有些讶异:“19号?没听到什么啊,那天你见鬼了?”万穗皱了皱眉,那天晚上剥皮人来找她麻烦,在走廊里闹得天翻地覆,他们居然都没听到?这层楼有二十几户,都是住满了人的,那晚除了那位年轻的画家之外,竟然也没有人出来看看,投诉扰民。难不成这都是那个剥皮人的把戏,用某种幻术迷住了邻居们,他们才没有发觉?“好了,小万,别想了,越想越害怕,你今晚就睡沙发,姐去给你拿被子。”说着她就进了里屋,万穗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似乎和19号那天晚上的某件事有关,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老李发来了一条微信。“小万,你想退房租和押金也别吓唬我啊,什么张姐,张姐不是死了吗?”万穗的脑子嗡了一下。什么鬼?张姐死了?那刚才跟她说话的又是谁?她朝里屋看了一眼,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光线很暗。黑漆漆的看不真切。他的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和恐惧,打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李叔,你别吓唬我,张姐刚才还跟我说话呢。你就算不愿意退钱,也不能咒人死吧。”那边沉默了片刻,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里面有好几个错字,可见李叔在打这些字的时候,手在发抖。“小万啊,你不是见鬼了吧?张姐在去年12月初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上吊死的,就在她的卧室里面上的吊,到现在为止那个房间还没有租出去。”万穗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又朝着卧室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她缓缓站起身来,生怕弄出了一丁点声音,放轻脚步,悄悄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卧室里,好在卧室中一直都没有动静,她挪到了门边,转动门把手。打不开。门锁死了。奇怪,之前没见张姐锁门啊。“小万。”张杰的声音突然从卧室里传来,吓得万穗一激灵。“我有两条被子。”那声音听起来幽幽的,仿佛还带着回音,就像是在某个幽深而空旷的洞穴里说话一样,“一条红色的被子,一条蓝色的被子,你要哪一条?”万穗吸了口冷气,急忙跑进了厕所之中,锁上了门。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想起,剥皮人来找麻烦的那个晚上,她就是在猫眼里看到张姐的脸,才开门出去的,但外面并没有人。当时她还以为是剥皮人搞的把戏,幻术而已,如今想来,会不会来的是真张姐,目的就是引她出门呢?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李叔发来的,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视频。视频之中,几个人正将张姐从房梁上放下来,张姐已经死透了,舌头吐在外面,脸上有尸斑,李叔拿了条蓝色的被子给她裹上,但那被子小了点,又找了条红被子才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