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外的表情生动多了。
闫欣道:“观老员外脸色,死前应当看到让他动了怒气之人。因此初步判断,凶手与他认识,并且两者之间有怨。可以放下来了。锦衣卫的仵作可借用一下吗?”
尤乾陵挥了挥手,一旁候着的身穿兜衣之人便上前。
两人分了两边面对面站着。
闫欣示意自己看,让仵作在一旁观视:“面色青紫,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致命的便是这根绳子。方才提灯之时见到梁上有绳子拖动的痕迹。绳子活结绑在后颈上,这种结被绑紧的物件越重或者拉扯的力道越大结会越紧,可推测老员外是被人吊上去后勒死的。”
仵作翻看了尸体后颈,点头。
闫欣低声道:“其他的劳烦您再看看。”
她退后转向管家。
“管家应当是除凶手外最后一个见到老员外的人。方才我听你说,你离开之时,老员外身旁有人?”
管家被她一问。
“是,是啊。就站在那边。”他往灵堂深处悬着的白布后面。
“穿着黑黢黢的衣物,咱们这家里,除了锦衣卫官爷们之外,还有谁会穿黑衣啊。”
闫欣又问:“早前你说在引偃偶店女店主进去之前,你家少爷人好好的。你也见着你家少爷活着?”
管家后面早听说他家少爷身亡在女店主到闫家之前。
回话便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多了些犹豫不定道:“我……书房内平日里就少爷一人在。我当时见有人走动,不做他想,以为便是少爷。”
闫欣问:“那你见着的人是何模样。”
管家一边低声嘀咕一边回忆,片刻后忽然想起来似的大声道:“书房黑灯瞎火的……不过肯定不是浅色衣物。且和少爷平日爱穿的衣式极像。那会太黑了,其余真看不清。当时他就靠窗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书。这样!”说着,他还毕恭毕敬都学了个姿势。
闫欣盯了那姿势一会,回头朝尤乾陵道:“凶手熟悉瞿青穿着,和平时惯常的姿态。对管家粗枝大叶喜欢推托的性情很了解。”
尤乾陵:“然后呢?”
“凶手对瞿家的情形很熟悉,且下手比对瞿青狠多了。不过依旧不是凶手直接动的手。最早我的判断还有效。”
尤乾陵嗤笑道:“那你拿什么来给我交换一个时辰的活命机会?”
闫欣迟疑道:“凶手应当在那几个身穿官服之人之间,对比一下便知谁是真凶。”
尤乾陵:“对比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个身份不明的鬼而已。”
闫欣摇头:“这宅子里,至多一个鬼。您可以命人画出鬼的模样。我便告诉你哪个是真鬼。”
尤乾陵这次没有看向元硕,而是直截了当地放了话。
“可以,给你一个时辰的活命时间。倘若交不出我满意的答案,你这条命我就替老天收了。”
闫欣深深地吸了口气,为自己过了这一难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