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沈旭尧的好心情被奶奶和老妈的连番电话,给磨得所剩无几,一下班就在高强度的威胁下回了沈家。
他知道,回来肯定没好事,哎——真心得罪不起他家里的两位太皇太后。
沈老太太对着孙子说了一大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早结婚早生孩子有利于女人恢复”等一系列的逼婚宣传,沈旭尧时不时地“嗯”了几句,努力做他的低头族。
沈老太太“啪”地夺下孙子的iPhone手机,气呼呼地控诉道:“你这臭小子,哪怕有一次听进去我说的话,我也……”
“上次不就听了你的话去相亲吗?结果怎么样,那女的丑得实在是有毁市容,一想起她那张脸我就几天吃不下饭。”
他做了一个恶寒的耸肩模样,那次经历不亚于电梯惊魂带来的心理重创。
“你还说?有人相亲像你那样连门都没进,转身就走的吗?”太伤人自尊心了,据说那个姑娘都有结婚恐惧症了,到现在也没嫁出去,阿弥陀佛,沈老太太斥责着孙子的家教无方,又有点心虚地低声说,“上次不是没探查清楚案情吗?我也是一时病笃乱投医,这次可不一样……”
有为逼孙子结婚而用生病这样的事诅咒自己的吗?沈旭尧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的奶奶竖了一个大写的服,真是想抱曾孙想疯了。还探查案情,当自己是包青天在世么?
“奶奶,快把手机还给我。您知道就这么半分钟时间,您孙子的账户上要损失多少个零吗?”
“你——”沈老太太气得哑口无言,只好怒其不争地摇头,“我去跟你妈说。”
“诶,奶奶——”沈旭尧想阻止,却见奶奶早已脚底生风不见踪影,只好自求多福。
沈老太他走出房门,恨恨地吐了口气,想起孙子最后无奈的模样,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个赞:你个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沈夫人是个五十出头的女人,但保养得很年轻,看起来顶多算是儿子的姐姐罢了。不过,这位沈夫人深得丈夫的宠爱,早已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悠闲日子,天天跟一群年龄相仿的闺蜜们不是刺绣,就是听古典音乐,或学习养生,有时逢初一十五也喜欢跑寺庙。
“你今年也三十岁了,再不处个对象实在说不过去,”沈夫人拿年龄的事晓之以理,“你跟璩小姐相处得怎么样,昨晚她被人下了药,你又年轻气盛,干柴烈火之下,就没发生点什么?”
沈旭尧一口老血差点喷洒苍穹,他的个娘啊,这亲娘怎么就这么黄爆呢?
“我们昨晚真没发生什么,就是让她待在浴缸里,啥事都没有,你别瞎猜了。馨妍那嘴巴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的事非得添油加醋说得好像真发生了一样。”
“芷苏这女孩子我看挺不错的,模样俊俏,性子温柔,勤俭节约,又是你表妹的同学,知根知底的。人家家里也不错,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公务员,虽然家庭成分有点复杂,但我觉得人家姑娘挺好的。
“你们决定就好!”
“说什么呢?媳妇是你的,你要是看不顺眼,我们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沈夫人宠溺地敲了一下儿子的头。这个儿子一向是走自己的路,从小特立独行惯了,要真的固执起来,恐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反正我说什么你们也会让我去相亲,那我还不如省点口水。”沈旭尧撇撇嘴,他对家里的长辈一向是采取怀柔政策,实在躲不过去才硬着头皮上。
就像上次被逼梁山去相亲,那女的一脸雀斑不说,五官都长得不是过大就是过小,整合在一张脸上就尤其地难看。虽然戴着牙套,可还是挡不住一笑时往外闯荡的龅牙,呃,最让人不解的是那人包裹着一身尴尬的黄色,倒胃口,像刚从卫生间捞出来的有机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