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的目光扫过贺柳,很快又垂了下来。
相比张翠的焦躁不安,刘桂芝显得很淡定。沈海是长子,爹娘自然是跟着他们的。
那年节的孝敬,自然也都会落到自己口袋里。
至于银子,那不是还有张翠嘛,她可不信到嘴的鸭子那女人会放任她飞了。
在沈家人各怀心思的等待中,村长进了沈家的院子。
“沈贵,这大中午的,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沈海那小子也不说明白。”
听着村长的抱怨,沈老爹扯着笑连忙招呼道:“村长来了,快请坐。”
又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给村长泡了杯茶。
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村长心里颇为满意。连一路走来因炎热而生出的埋怨都消了。
这茶叶即使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一种,也不便宜。
在村里,这茶叶可是在招待贵客时才舍得拿出来泡上一泡的。
“沈贵,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别勉强自个儿。有什么难事儿和老哥说说,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听了村长的话,沈老爹的脸一下子又垮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村长,我想把家分了,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个见证。”
“什么,你要分家?”
村长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连忙放下了杯子。
不怪他如此惊讶,附近十里八村像沈家这样早早就要分家的少之又少。
人多力量大,谁家不是抱团取暖,努力把日子过下去。
也没见他家闹出什么幺蛾子啊,怎么突然就分家了。
村长百思不得其解。
“树大分枝,子大分家。他们都大了,有自个儿的思想,我就不蜷着他们了,放他们自己去奋斗自己的小家。”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村长见沈老爹已经打定主意,也不再劝。
毕竟他也只是个见证人,不好随意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那你说说具体分法,我都记下来。”村长拿了纸和笔铺开在桌子上。
村长也是上过私塾的,平常书写不成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当上村长了。
平时村里有什么需要动笔的事儿一般都会请他。
“家里有水田十亩,旱地五亩……公中还有银子二十两。”沈老爹把家底一一报了出来,村长都一个不漏的记下。
大家都认认真真听着,深怕沈老爹报漏了或者错了。
见沈老爹不再开口,张翠急的直跺脚。使劲给李桂枝使眼色,然而李桂枝就像没看见一样装聋作哑了起来。
张翠见别人都指望不上,干脆自己提醒道:“爹,漏了!”
沈老爹眼里有些迷茫,想不明白哪里漏了。正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忘性大了。
张翠就接着说道:“还有老三的银子没算进去呢。”
“二嫂,我家可没银子了。”贺柳不等沈老爹开口,就直接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怎么会没有!弟妹,你不会是想要独吞吧,那可是公中的钱,你也不怕噎着。”
张翠对贺柳的话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
“二嫂,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沈实带银子回来了,哪只眼睛又看见我要私吞了。
这只,还是这只?”
贺柳手指着张翠,挑高了眉头看着她,眼睛流露出几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