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兮兮好一会。
啥梦,也太美好了吧,蚂蚁掉蜜罐了。
第一反应,管他是不是梦境,吃饱再说。
于是,简宁就着泥生啃了五六根红薯,餍足饱嗝一打,小嘴一抹才察觉后脑勺生生疼。
抬手一摸。
摸了一指尖的血。
梦境过于真实!
接着,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乱哄哄挤进脑海。
竟不是梦!
这具身体撞在土窖石陵子上,嘎嘣走了。
咔嚓她来了。
从天寒地冻哈气成霜的冰川时期回到四季分明的年代——一九七四,重生在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庄户女孩身体里。
面对家徒四壁一地贫瘠的状况,调个人指定哀嚎丧气。
但简宁不会,于她而言,俨然踩了大狗屎运。
幸福的滋泡。
试试在雪虐风饕,一年四季只有寒冬,日常零下五六十度的恶劣环境下苦苦求索生存十几年,自能深切体会,茅草土屋、农村算什么……根本不具可比性。
如今坐拥半窖粮,简宁也不吝啬了,喜滋滋挑选出三根胖嘟嘟的红薯埋在柴灰下。
等会就可以享用香喷喷的烤红薯啦。
穷儿乍富啊!
扒开红薯撕了皮,里面金黄的红薯肉软糯糯甜滋滋,咬一口味蕾就受到了极大的满足,简宁蹲在灶膛前,腮帮子一鼓一鼓,鞋尖欢快地磨蹭地面。
填饱肚皮,简宁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饱暖思瞌睡,准备就近靠在柴禾堆里眯一觉养养精神。
灶膛余热袅袅,暖和。
刚才抬脚挨个视察了整栋屋子,两间睡房均是冷冰冰的木板床没有火炕,这里农村不搭炕也不建火墙,冬日烧炭盆取暖。
伴着炭火残温,简宁乐滋滋抱着红薯舒适入睡,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乍起脚步声,简宁警觉惊醒,立即坐直身体,手握一根粗木棍竖耳倾听。
须臾,木门笃笃扣响:“宁丫头,你奶叫你去正房商量点事。”
简宁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隔着门缝往外窥看。
倾盆大雨停歇,毛毛细雨密密斜织。
门口妇人戴一笠草藤编织帽,简宁提防辨认,是原主三娘。
半天无人应门,简家三媳妇抻抻脚丫子,搁门槛上刮了刮鞋底的湿泥块,嘴上嘀嘀咕咕抱怨:“死丫头,会享福,青天白天怕不是在家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