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来,今晚这顿年夜饭是简明玉吃得最舒心的,长期压抑在心头的委屈随着掉落的眼泪蒸发的干干净净。
此时此刻,恍惚悟然,她好像终于守得云开见明玉!
乌云退散,心境豁然明朗。
整个人仿佛轻松了十斤。
正房。
守岁一结束,简继兵回到房间脸庞的笑意渐渐隐了去,默不作声脱鞋上床,径自睡觉。
房间气压很低,李妙音有些莫名:“继兵,你怎么睡外面啊?”
以往男人疼她,冬天会先睡在里边帮她暖暖被窝,等她上床才会挪到外边来。
简继兵撩开眼帘,冷冰冰道:“我睡外边怎么啦?”
“不是,你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了?”李妙音撅嘴控诉,显得很委屈。
“呵,”简继兵冷笑一声,合眼不睬她。
身为家中排行最末的新媳妇,居然主张起侄女的婚事,好大的脸!
你哪怕物色一门正儿八经的良缘,老娘也不会如此恼火。
你一外姓人竟妄图糟践老娘的亲孙女,当真是无知者无畏,老娘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见男人只冷笑半个字不多言,只管蒙头睡觉,李妙音火气一下就冲到脑门上,气冲冲走过去掀开被子:“你哼什么哼,又给我耍什么脾气?你起来跟我说清楚。”
“你不睡我还要睡,大半夜闹什么!”简继兵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屁股,郁闷地扭过背。
房间里响起抽泣声,简继兵突然就恼了,猛地坐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会大年初一了,新年伊始啼哭,晦气不晦气,被娘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不对,城里媳妇不便管教,老娘只会拿他撒气,遭殃倒霉的人又是他,简继兵面色黑沉道:“行,你要跟我掰扯清楚,那咱就说道说道。”
“你听好了,我们简家门楣虽低,但从未有贩卖亲人换取利益的不良传统,你家啥门风我管不着,我简家的门风却断断容不得你损毁。我正式警告你,再有下次,你一辈子莫要再想黏足我简家门槛一步。”
这话何其严重。
其中内涵,尽管你挂着我简家媳妇的名,但我简家不承认你这个媳妇。
回老家上坟祭祖通通没你啥事。
不往严重说不行,老娘发了狠话,都要不认他这个儿子了,简继兵还觉得很冤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