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未撒手,反是更用力地掐了一把燕昕的脸,掐得他哇哇喊叫才松手,一边道:“你可真是和你大伯呆得太多了,性子完全就随了他了。”
“娘就是嫌我太跳脱呗。”燕昕边揉自己的脸边一本正经道,“可是娘你看啊,爹和阿晞温温静静的,娘你又总是安安静静的,咱们家里要是没个人闹闹,那咱们家岂非闷沉沉的了?所以啊,这个重任自然就是儿子我来担起了,娘你说是不是?”
“担起重任就成日不好好做你们爹给你布置的功课而总是画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人儿?”冬暖故挑挑眉。
燕昕立刻接嘴道:“娘你真没眼光,那可不是乱七八糟的小人儿,那可是武功路数,大伯说了,你们女人不懂!”
“嗯?”冬暖故扬了扬尾音。
“错了错了,我说错了,娘可有眼光了,娘要是没眼光的话可就不会嫁给爹了,娘你说是不是哪?”燕昕趁冬暖故变脸前立马改口。
燕晞在帮他擦着头发,听着他这么狗腿的话,又忍不住笑着小声道:“哥,你真狗腿。”
他要是娘,他可不听哥这么狗腿的话。
果然,冬暖故又沉了脸,忽而就变得严肃道:“这么狗腿的话,你以为娘会信?行了,坐好,别老抱着娘的胳膊,娘要帮你缝衣裳了。”
“是!娘亲大人!”燕昕即刻松了冬暖故的胳膊,在她身边坐得腰杆直直的。
这般绷着腰杆坐得直直的燕昕像极了司季夏,惹得冬暖故无奈地摇了摇头,阿昕这孩子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像他爹了,平日里闹腾得也不知像谁。
“阿晞阿晞,帮我擦擦脖子,脖子里湿湿的。”松了冬暖故胳膊后的燕昕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正帮他擦头发的燕晞道,说得理所当然的。
燕晞便听话地替他擦了擦脖子,面上没有丝毫不耐烦或是不情愿的神色,就像为燕昕做些什么是理所当然似的。
“好了哥。”燕晞替燕昕擦了脖子后摸了摸他的头发,确定头发上的水几乎都拭干了才道。
燕昕连忙站起身,按着燕晞的肩膀让他在冬暖故身边坐下,一边认真道:“那阿晞你坐,我去帮你倒杯温水,你今夜似还未喝过温水。”
“好,谢谢哥。”燕晞浅浅一笑,也不待他伸手,燕昕便拿了他手上那条方才为他擦头发用的干棉巾,甩着出屋去了。
燕晞坐在冬暖故身侧,安静地看着她为燕昕缝衣裳,看她那很是拙劣的针线手艺,心里想着娘的手艺可真是长进得极为缓慢啊……
“阿晞可是在嫌弃娘的手艺了?”冬暖故眼也不抬,温和道。
燕晞微微一怔,而后有些紧张道:“没,没有的事。”
“你们兄弟俩想什么以为娘不知道么?娘可是知道自己的针线活差劲得很。”说到这儿,这才转头抬眸看向燕晞,见着他半湿的头发垂在脸颊边,便抬手替他将头发别到耳后,这才又继续缝补衣裳。
燕晞笑得双颊有些红,“阿晞不会嫌弃娘的。”
冬暖故不由笑了,阿晞这孩子可还真是像极了平安。
燕昕捧了两盏温水笑眯眯地回来了,递了一盏给燕晞,放了一盏在冬暖故脚边的床头小几上,乖巧道:“娘,喝杯温水。”
“嗯,先放着。”冬暖故微微点头。
燕昕拖了张椅子来坐在冬暖故面前,将椅背一侧放在身前,开着腿跨坐在椅子上,双臂而是搭在椅背上,将下巴搭在了手臂上,看着为他缝衣裳的冬暖故,看着看着,只见他眨了眨眼,唤她道:“娘。”
“嗯?”冬暖故只顾低头缝补衣裳,只淡淡地应了燕昕一声。
“儿子发现了一个事情。”燕昕一脸的认真。
“何事?”冬暖故还是未抬眸。
“儿子我呢,发现娘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怎的不一样?”冬暖故被燕昕的话挑起了些许兴致,抬了眼看他,浅笑着。
“我发现娘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燕昕一本正经地总结着,因为从来他和阿晞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娘没有一件是不发现不知道的。
冬暖故知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只见他忽然就摇了摇头,竟是叹气道,“这样不好,女人太聪明,不好不好。”
“哦?如何不好?”冬暖故问。
“当然不好了!做什么都被娘知道然后被收皮怎么可能好!娘要是像小余娘那样笨笨的才好!”燕昕非常满意自己的总结,还嘚瑟地问燕晞道,“阿晞你说是吧?”
“……”燕晞欲扶额,哥,别仗着娘给你缝衣裳了你就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啊……
“燕昕。”果不其然,冬暖故将手中的衣裳放了下来,燕昕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得意忘形过头了,娘一点他们的大名,就表示绝对没好事了。
可还不待冬暖故说什么,院子里便传来少女的声音,有些着急。
“平安爹爹!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