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蓝连续走了两日便学会耍赖,走到半途中一屁墩赖在地上不肯走路,还哇哇的揪住银宝大人的尾巴指控,愁的银宝大人拔下好多毛毛,最后还是一旁的小蓝将她驮在背上走,回来时,在羿娴看不见的地方,又再驮回去。
羿娴和棉花糖像在进行一场无声较量,什么也不说,只默契的静静看天,最先受不了的反倒是女疯子。这日她忽的从羿娴的意识海中窜出,一只虚无的白狐蹲守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身影格外虚无,仿若下一秒便会彻底消散。
“我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总想有朝一日等老娘出来后定要光明正大的将这片天看个够,等我想法子出来后又觉得一定得想办法活下去,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可惜……直到今日我才真正有功夫欣赏这片天。”
“很美,是吧?”
羿娴不需要言说,这群和她签订契约的幻兽便能清楚的知晓她内心的波动,她封闭五感,棉花糖她们也定不好受。
现如今轮到她陪伴,是对棉花糖最好的安抚。
白狐仰头看累了,趴伏在月色下,长尾甩来甩去,一改之前的沉默,变得有些唠叨,像要将这十几年来的苦闷全释放出来,“的确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夜色。不过再美,到底比不上我们人族的地方。”
羿娴无声的笑,这大概是女疯子身为人的最后倔强。
其实在同一片天地下,哪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内心的思念和渴望在作祟。当初她也曾在想,这片天再好也不如她原先的那世界。
“对了,你之前说让我回到人族替你看看师傅,可你当时并未与我说清楚师傅到底是谁,所以这种事还是你自个回去后确认。”
“谢谢。”
“一直未有机会问你,你口中残害你的同门到底是谁,师承何处?说出来听听,兴许我们有缘,是同个师门也说不准。”盘旋在羿娴心底许久的疑问总算问出了,她不想留有什么遗憾,她当初对小雅和齐韵说过要珍惜眼下的话,又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
过去很多意难平的事,今日总算能够得偿所愿。
沉寂,死一样的寂静在她们中蔓延开来,除了埃尔法森林中呼啸而过的风,就剩下远处的虫鸣,在这样的夜晚,平添了几分不平静的乐章。
羿娴浑身自在,她一点也不后悔在这种美妙的状态下问出口,“怎么,想将秘密带进棺材吗?不过可惜,你好好休养,怎么也能再活百来年。”
待她找到能够令蓝瞳长久陪伴她的方法后,她们会有更多更多的时间在这世界走走停停。
女疯子,“百来年?也是,我险些忘记你已不在是当日连灵根都不知晓的雏鸟,你如今一脚踏在神级这个门槛,确能活上百来年,甚至更久。”
她这一觉,果真睡太长时间。
女疯子深深的叹息,“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知晓。你在青山宗所遭遇的一切我其实有所感,这也是我努力活下来的原因。”
羿娴讶异,“难不成还真让我说中了,我们……”
白狐扭头朝她望来,“同宗。”
不等羿娴做足心理建设,女疯子已将真相铺天盖地的朝她一股脑砸了过去,“说起来,按照辈分来算的话,你怎么也得喊我一声师叔。”
“……”
“当年害我如斯的同门便是如今你们人人敬仰的祝峰主,祝明意。”
作者有话说
你们怕是忘记祝明意是谁了,我提醒一下,明望峰峰主,青山宗代理宗主,谢婴的师傅。
哇塞,我好棒,居然写了六千。
今天大雁更新了。
第319章仪式
曲从灵能醒,全凭心底的一丝不甘,不甘心死在异地,不甘心就此长眠,她心中还记恨这十几年来的被囚之仇、废灵之恨。
“那年师——他诓骗我来兽人之地,寻祝融草,却被我发现他暗地里与蛇兽勾结,在我试图将此事禀明师傅,他跪求忏悔,苦苦哀求我别告诉师傅,表面上佯装与那些蛇兽人断绝往来,实则将我引到蛇族人地盘时逼我交出幻兽诀。我不肯交,他便不顾同门之谊,废我在先,囚我在后,想折磨我致死。”
“十几年……”羿娴似有所悟,“当初你们来兽人之地,可还有旁人随同?”
曲从灵敏锐的察觉到羿娴话中有话,“当初随同之人皆出自青山宗,怕一个也跑不掉。他怕我与师傅告状,不停地让兽人将我转移,最后更耗费大代价将我安置在库斯城。”
库斯城在兽人之地已算特偏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无论从人文还是其他方面都极落后,的确是个藏人的最佳之选。若非误打误撞的在死之前遇见羿娴,曲从灵葬身在库斯城是迟早的事。
羿娴不住的摩挲下巴,“看来蛇兽族在兽人族群的地位也没蓝瞳说的那么尴尬,若不然蓝瞳怎么可能替她们在库斯城守着?”
她清晰的看见那只白狐朝天翻了个白眼,可见对她最后找了个兽人爱人有很大意见,“若照你这么说,祝明意是伪君子的话,我觉得你师傅他老人家多半——”凶多吉少。
羿娴自上青山宗,这些年鲜少听见宗主之名,听得最多的便是明望峰的祝峰主,宗主之意全权由他出面来执行,谁也不清楚宗主闭关一事是真是假。
白狐微微晃动的尾一怔,随后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