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和的眼睛不是三少爷那般,他眼角微微上扬,线条柔和流畅,鼻梁高挺,面庞微微有些许棱角,遗传了宋家的一丝硬朗。
如果说宋景和是寒冬雪梅,他大哥宋承和就是冬日的松柏青竹。
“少爷。”十安一咕噜爬起来给他跪下去,“让少爷见笑了。”
她说罢才记起要加上奴婢二字,于是把话重说了一遍。
宋承和看她这鬼样子,微微笑了笑:“你们在打架,为的是什么事情?”
“打架是因为有争执。”十安想了想,谨慎道,“说出来怕污了少爷的耳。”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兴许是为我二弟的事情。”
十安一呆,眉头都在跳。
宋承和白日看过她,那时候觉得十安脱胎换骨了,如今一交谈,只觉得她大抵是长得好看,内里还是那样。
不曾变过。
看她这样子,似乎也不记得他。于是他伸手,想要将人拉起来。
“你叫十安对吗?”
声音有些许清朗,递到她面前的手干燥又晰白。
十安摇摇头:“不敢脏了少爷的手。”
他莞尔,振了振袖袍,而后弯腰看着她低下的头,语调不急不缓,人也不骄不躁,他问:“你为何觉得自己脏?莫非是叫我二弟碰了,便觉得自己女人的清白没了?”
十安猛地瞪大眼睛,立即否认。
她迫切地想要跟这个宋允和划开来。这宋允和仿佛自带霉气,害的她今儿得了一顿打。
“你不觉得,我更不觉得了。”
他还伸着手,十安眼眶里湿湿润润的,澄澈如水。他都这般,自己总要顾及一点面子了,手搭上去,那一股力道把她拉起来。
“你这么轻,像拉着一只小猫一样。”宋承和笑话道。
十安捂着两颊,准备告辞。
宋承和站在她前面,指着湖边的竹林道:“你去林子里把我从厨房拎来的鸡洗一洗。”
“我……我那儿的少爷想必还要我去服侍,这……”十安犹豫了。
宋景和恨不得给她脖子上套了链子,如今这么晚,他要是去书房写东西,自己半夜未归回去了指不定得叫他怀疑一番。
“国公府怎么会就你一个丫鬟服侍他,我弟弟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自己未长手,未长腿,未长嘴吗?”宋承和负手走在她前面,把人唤了一声。
十安二字从他口里出来,声音入耳酥酥麻麻。
人呆若木鸡,他似乎是个很随性的人,府里逮到丫鬟便是温柔以待,而后再使唤人做事情。
“你既吃喝都在国公府,那总要做事情。”
“快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