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初二。从这天起拜年就真正的开始了。医院里面虽是冷冷清清。但是外面马路上却是一改昨天的冷清,车来车往热闹了许多。大街小巷走亲戚的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幸福的笑容,所谓“初一儿初二郎”的说话,就是说大年初二的时候是传统去丈母娘家拜年的时候。所以虽然初一的时候已经去过了一趟易家,但是初二一早,杨木衣还是被面无表情的杨坤正给推了起来。
“老头子,你就不打算跟我一起看看?外婆昨天还和我打听你来着。”杨木衣拧了拧手上的那大袋小袋的东西,脸上带着微笑的看着眼前的父亲,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年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相约一起私奔的场景。
“咳咳,我今天有点事要做。你一个人去就行了。”老头子稍微愣了几秒,然后脸上露出几分愕怅的神情,“别急着回来,替你妈妈多陪陪你外公外婆以及曾奶奶,多尽尽孝道,这边我替你守着。”老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白颖。
“不用您提醒我也知道,昨天那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杨木衣看着老头子的眼睛问道,从昨天到今天,只要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杨木衣总不忘问起,让老头子感到很是烦恼。
“今天我不想和你争执,你先去给你外公外婆拜年,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说。”老头子看着杨木衣随口说道,“你去了外公外婆家里面,注意着点说话,别让人以为我杨家没有家教。等以后有适当的时机。我还要去你外公外婆家赔罪。”
杨木衣没有继续纠缠在白颖的灵药问题上,反正时间一大把,不愁没有机会。
杨木衣点点头,脸上却是故意露出好粪的神色:“赔罪?老头子你做了什么,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跑过去赔罪,现在还不敢上外公家门。”
老头子脸上露出几分追忆与尴尬,驱赶着杨木衣道:小屁孩怎么这么多问题,快点过去,给我记住了,我要是以后听到你在外公家里面乱说话什么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别以为我老了,揍你个小兔崽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杨木衣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看着老头子一脸尴尬的表情,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许。吹着响亮的口哨,提着老头子准备的礼物。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剩下老头子在后面很不是滋味。
“师兄,你起的这么早啊。”花飞霜头上顶着个鸡窝头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看木衣大包小包的提着,这是要去嫂子娘家么,你怎么不去?”
“你这不是明知敌问么!”老头子瞪了花飞霜一眼,“当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哪有脸面去见茹云的父母家人啊。”老头子叹了一口气。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看易家也已经放下了,你看他们不都接受了木衣了么,看起来还对你这个宝贝儿子很是喜欢呢,这几天来天天要易小姐拉着他去易家。”花飞霜不解的望着老头子,“你怎么就不敢过去呢。”
“也许他们是放下了。但是我这心里却是放不下啊。”老头子摇头叹气。“当年的时候我就隐隐听到有传闻说我与茹云命格相克,不会善终,可是我们两人却是沉浸在甜蜜当中,没有理会这些。结果却是将茹云给害了。”老头子瞅了一眼花飞霜,“还有就是也对不起你啊。
花飞霜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声音有些紧张:“师兄,说什么呢,我都迷糊了,关我什么事啊!”
老头子苦笑着摇摇头:“你的心意也许当年我没有明白,但是后来想想就知道了,其实你也钟情茹云,只是顾虑到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所以才按捺住自己的那份感情,也许当年是你与茹云在一起会更好一些。”老头子的眼中有着几分的迷惘。
“说的什么呢,师兄。再这么说我要翻脸了。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啊,当年的事你没有错,嫂子也没有错,如果一定有错,那是老天错了。你们那样的相爱。他最后竟然还忍心将你们强行拆开。”花飞霜的脸色又是几番变幻。
“也许这就是孽缘吧,当时的我们以为人定胜天,可以战胜命运,谁知道到了最后竟然还是命运无常啊。”老头子谈起当年的事脸上就写满内疚,当年初出茅庐哪知天高地厚,满腔热血与豪情哪里思索过以后的命运啊。
老头子扭头看见花飞霜也是一脸落霎的表情,挤出几分笑脸来:“不说这些了,你咋。臭小子这么多年了,还不给自己找个伴么,我看你小子挺有几分桃花运啊,这次去云南,又见到朱令那个小姑娘了,对你还是这样的一往情深,现在人家小姑娘也不小了,你是不是要考虑考虑啊。”
花飞霜苦笑着看着老头子:“师兄,这事讲究缘分的,而且我现在对这方面还没有想法。朱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感觉,只能将她看作是我的妹妹一般。”花飞霜见到老头子似乎还想要问,连忙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和你那宝贝儿子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你俩之间似乎有些问题,昨天问你你不想回答我也就没问了。可是看你现在这表情。似乎有点麻烦啊。不介意让我这个二十多年的老朋友知道吧!”“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我家那小崽子不知怎么的知道了他可以去取滇王灵药,一直纠缠着我要知道怎么去取药。”老头子虽然说话很是平淡。但是那皱起的眉头还是将他内心的那种不安给展露无遗。
“他怎么会知道的!”花飞霜惊声问道,这个秘密经过他与老头子以及易雅馨三人小心推论研究得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被杨木衣知道,花飞霜脸色有些难堪,“难道是易小姐不小心说漏了嘴?”
老头子苦笑一番:“听他说是我晚上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花师弟,我们的交情也不短了,你”么有说梦话的习惯么。,老头子看着花飞霜求证“这个,”花飞霜迟疑了一下,“师兄,你心里有大事的时候还真有这个说梦话的习惯,那会你追求茹”嫂子的时候,晚上做梦一直在那里叫着她的名字,我看还真有可能是你做梦的时候说梦话被人听到了,我看多半是白翼那死小子听到了,说给木衣听的。这个死小子,看我不好好的教教他
老头子摇头苦笑道:“算了,不管是谁听到的,总归是我自己说梦话的时候吐露出来的。怎么能将这些过错归咎在小辈们身上呢,何况真的是白翼的话,他也只是为了他姐姐,就凭这份姐弟情谊又怎么能横加指责呢
“可是这件事就真的不太好处理了。虽然我和木衣贤侄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却是看出来了他个脾气还真的和你们两口子很是相似,认准的事情肯定会一条路走到黑的,而且偏还一身义气。他知道了还不得一直这么缠着你啊,那你打算怎么办?。花飞霜皱着眉头替老头子分析道。
老头子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哪就好了,这小兔崽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条筋,如果不是那地方我实在是三成把握都没有,告诉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小对他这么热心我还是很喜欢的。可是现在是我没有把握啊,师弟,不是杨师兄我不肯让杨木衣去取药,只是,只是我和茹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真的出点什么意外你让我死后以后怎么向茹云交代啊。”
“师兄,你的考虑我肯定是知道的。也怪我,当初见到木衣的时候什么也没想直接透露了一点口风,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知道的。”花飞霜自责道,他对那次三人从滇王古墓回来时候见到杨木衣脱口而出的那点口风感到很是遗憾。
“花师弟这与你无关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最后肯定是会知道的,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老头子见到花飞霜颇为自责劝慰道。
“那现在怎么办?”花飞霜赶紧的问道。
“先拖一拖,我们尽量想想其他的办法。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方案来帮助到白颖小姑娘的。小老头子叹气说道。目前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花飞霜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哎,这些天来,我们什么办法没有想过啊,可是就是对白颖毫无帮助。也不知道白颖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几人竟然也是看不出一点点的迹象出来”花飞霜的脸上写着心痛。
老头子拍拍花飞霜的肩膀:“好了,别想这些没用的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几咋,也不过是比旁人多知道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有些东西不明白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苦了白颖小姑娘了,我倒是宁愿这怪病生在我的身上,这样我也不用这么头疼了
不提两咋小中年男人缩在病房里面唧唧歪歪,杨木衣出门的时候糗了一下老头子,心情似乎也开朗了不少,直接开着那辆宝马驶入了郊区易家的大房子里面。
今天天气不错,惨白的太阳在这个冬日还是很罕见的,但是今天竟然还是跑出来抛头露面了,给行色匆匆的众人洒下一点点微薄的热量。
易家与旁边地方最大的区别就是那一大片生机勃勃的绿色草地。见惯了一路上的深褐色,突如其来的绿色让杨木衣的眼睛都舒坦了不少。将车子徐徐停在了车库旁边,车库里面早就被各种小车给塞得满满的了。易家大屋外面的人也比起前两天的人要多上不少。
杨木衣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下了车子,在一众人热闹的甚至带点嗤笑的眼神当中朝着易家大屋走去。走到屋门口,杨木衣总算是明白了那些人眼睛那抹嗤笑的含义了,门口坐着一个颇为眼熟的三四十来岁的男人在那里,身边站着一堆二十岁左右的小辈们在那里搬着各种送来的礼物,看着那些包装精致的礼物。再看看杨木衣手上那几个纸袋子,虽然没有人嗤笑,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其中的含义。
甚至杨木衣身边的衣冠楚楚的伸士淑女们若有若无的离的杨木衣稍微一段距离,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看着杨木衣,准备看他出丑以增添几分他们心中的深埋的优越之心。这帮子仲士淑女们都是以前与易家有些交集的,或者易家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今天这个这么好的日子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拜年。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人总有生病的时候,易家的医术在某些层面还是得到过不少大人物的称赞的。在他们眼中,杨木衣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同易家套近乎寻求帮助的路人甲罢了。
坐在门口负责登记的不惑男人看见杨木衣,朝着杨木衣微微一笑,并没有挥手让旁边的几咋。小辈去取杨木衣手上的礼物,对着杨木衣笑道:“杨小哥儿来了啊杨木衣这两天每天都会来陪着他外公外婆以及老祖宗一会,在众人眼中是名副其实的红人,想不记得都难。
杨木衣有些尴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男人倒也聪敏,一下子就想到了杨木衣的问题所在。朝着杨木衣露出友善的笑容:“我叫易礼蓝,按辈分是你表哥,你叫我名字就行了。这几个都是我们易家的同辈兄弟。也难为你了,易家这么多人而且一下子全挤在一起了。你认不全那也是正常的。进去吧,老祖宗他们说你今天会来,在那里盼了一早上了。”易礼蓝露出一分笑意,“他们这么宝贝你。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都对你妒忌了。小
易礼蓝能在这里独挡一面。证明他自己能力肯定不俗,这不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杨木衣心里大增好感了,同着易礼蓝聊了几句,杨木衣这才拧着大袋小袋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