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自将汴京搁了几年的凶宅卖出去,名声也算是打响了。
整日邀她看房的人不断,原她是个“个体户”,而今手底下也雇了四个伶牙俐齿的伙计,说不得哪日就将自己的“房地中介公司”办起来了!
若换作旁人,吴婆子还真不一定亲自出马,可柳云清不一样,这位科室她的财神娘子。
且听得外头的闲汉送了柳云清的口信,吴婆子这边将自己收拾妥帖,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大金簪子,坐上驴车往清溪书坊去了。
“柳娘子又琢磨了什么发财的营生,多谢您惦记着我吴婆子,您想要什么样的院子只管说!”
吴婆子人未到声先至,那大嗓门子说说笑笑,振得窗纸都跟着颤。
柳云清笑呵呵着迎了上前,拉着吴婆子做下说话,白新阳极有眼色,不消柳云清说,她便送上来春和茶楼的神仙茶来,点心干果也上了四小碟。
“我能有什么发财的营生,不过是卖笔墨纸砚罢了,比不得您,做成一个买卖便够吃一年的!”
“对了,上回见您还听得您说小孙女身子不好呢,如今可大好了?”
这年头医疗跟不上,孩子很容易夭折,若非柳云清提前做了功课,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问候了这个去。
只见吴婆子喜笑颜开。
“还不是托大娘子您的福,叫我做成那单生意,给小孙女救了急,若不然真不知那孩子该怎么办才还好了。”
“我原还说得叫孩子来给你磕头,只这孩子怕生,我这泼辣的,谁道她是个耗子胆儿!这不,收着大娘子消息我便来了,娘子什么要求只管提!”
柳云清笑着客气两句,这才说到正题上。
“我也不瞒吴婶子,你知道我新弄一香纸生意,因造价高,之前还怕卖不出去,就在家叫人做的。”
“谁道竟是得了赵大官人和诸位学子们的眼,眼看着家里便摆不开了。”
“再者这做香纸香味浓,四邻街坊坐自己家都能闻到,虽没人说什么,我心中过意不去。”
“还劳烦婶子给我寻个僻静些大些的院子,若是合适,是租是买都好说,最好这两日就能搬过去。”
吴婆子明白了,只见她沉吟片刻,又拿出来当初那张羊皮地图圈圈点点。
“依着娘子的意思,要想不扰了四邻,地方又宽敞的,那就只有京郊了,娘子看西边这块儿如何,附近还有几家纸坊,再远些的便是大片的暖房花田。”
“您若是在这儿弄个香纸坊,买什么都方便不是!”
柳云清一眼,果真合适。
吴婆子手底下圈的那块儿纸坊,其中一家正是宁家纸坊,附近的暖房花田也是叫沈恒常去进货的那家。
怎么这么巧的,若真能在这盖个香水坊,这往来运输也能省上一笔了,效率也更高些。
“只是这块地恐不好拿下,柳娘子银钱方面可得有所准备了。”
柳云清好奇问道:“不知这地是谁家的,我也不占他家的田,顶多要半亩,我自盖了房子就是。”
吴婆子想了想,开口时还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
“娘子可认识章掌柜?也不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个如何滔天的人物,不光是京郊,汴京有好些宅子,连成片的铺子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