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从前萧美景下毒,虽现在情形萧美景大约还不敢如此,但谁能保证她哪日一个想不开,又或者还有什么人打着不明的主意,自个儿如今医术不到家,自然防范也谈不上,不若服下丹药,便也可高枕无忧了。
萧瑾萧瑜闻言皱了眉头,显见得他们也觉得这提议值得考虑,半晌,萧瑾开口:“再等几日。”
良辰不解等什么,面上露出疑惑来,便是直接问道:“等什么?”
莫不是三哥还不确定这丹药,便想着再认真查证一番?
“你与成亲王还不熟悉。”萧瑾想了想,又开口说道。
良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三哥这是说她如今虽身为成亲王的徒弟,可其实还不曾真的与那几人算得熟悉。
不只如此,成亲王为何无故给她那些丹药,及为何无故收了她为徒,都叫人觉得费解。
她自是不知师父背后的打算,不过多想无益,既然已经是师徒,莫管这一场师徒缘分是因何而来,良辰都打定主意,要凭着自个儿本事叫师父日后对她坦诚相对,若做不到也不打紧,至少要知道背后打的什么主意。
良辰其实觉得也有些怪异,这师徒关系突地就定下了,实则根本也没相处过几次,可这并不妨碍她收了师父师兄弟一堆见面礼,就在昨儿个还将顺手救回来的张伊人扔在那里了。
心想这或许也算另辟蹊径,便是点了点头:“好,再等等看,我后儿个还要去回春谷,张伊人还在那里。”
又说回张伊人的事,萧瑜皱了眉:“成亲王不会不知道张伊人的身份。”
良辰点头:“我知道,慢慢来吧,这会儿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她带人过去就不曾瞒着师父,师父自是知道的,只是莫管师父出于什么打算,悬壶济世也好,毫不在意也罢,人已经在那里了。
“你这丫头,整天东跑西跑的,偏还就每次出去都能认识不少人,咱们也不多说了,你心里有分寸就好,我跟三哥这里,也会多注意的。”萧瑜一听,也只好如此了。
良辰一听,便是知道五哥的意思是今儿个就先这样,便也跟着笑了。
两人又嘱咐了良辰一番,良辰自是都一一应下,认真点了头示意将哥哥的话听了进去,接着有意要散掉有些沉重的气氛,笑着道:“走走走,去娘那里。”
萧瑾萧瑜对视一眼,仍是对自家妹子无奈的样子,也都跟着站了起来,这光顾着说话,萧瑾还一杯茶都不曾喝,就叫自个儿妹子赶着带走了。
自霞来院回来,良辰就早早歇下了,一时还不曾有睡意,便是又将装着三起丹的瓶子拿出来,借着微微的亮光摩挲着瓶子,心道这就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如今就这么在她手里了,可她拿着却不曾觉得欢喜,反倒心忧。
又睁着眼想了想福雅在信的末尾写着听闻姜绮梅那里有些动静,良辰放下瓶子,将手垫在脑后,幽幽叹了口气,她这忙着旁人的事儿,都忘了自个儿后头还有人虎视眈眈呢。
只这个瞧到信里说了,下午也不曾告知两个哥哥,琢磨着明儿个去问了福雅再说,若是能自个儿想法解决,便也不想再烦着两个哥哥,府里如今事情也不少。
次日一早,良辰洗漱的时候,花锦便是进来说都准备好了,小六子在后门候着,随时可以出发。
良辰停下想了想,叫小六子两刻钟之后再等着就好,说好了要先去霞来院用饭,这会儿想必两个哥哥都已经到了。
出来后门时,良辰已经换了先头披着的大毛衣裳,娘虽念叨着她整日里穿着男子衣裳的时候比女儿装还要多,可还是心疼她,照着她的尺寸新制了几件大毛衣裳,良辰可不就乐滋滋换了,瞧得娘亲一面嗔怪一面高兴。
“小姐,郡主待小姐可真好,怪道福雅县主会说郡主将小姐宠到了骨子里,奴婢瞧也是,这京城里怕是没有谁能如郡主这样呢。”花铮一边顺手帮着将衣摆放好,一边笑着说道。
“出了门叫少爷,又忘了不成?”花锦将一个手炉取了出来,递过来给自家小姐,随口叮咛花铮道。
“什么记性。”良辰趁机落井下石说了一句,全然不顾若是花锦不提,她根本也不曾注意到有什么不妥,这才接着花铮的话说了一句:“自然如此,娘不对我好要对谁好。”
花锦几个摇头失笑,看着自家小姐得意非凡的样子。
“小姐,这几本簿子都要带了给县主她们看吗?”花钎在一旁默不吭声整理着簿子,开口问了一句。
良辰伸手翻了翻,想了想,自里头又抽出来两本,拍拍余下几本道:“这些带着下车吧,咱们今儿个就耗在一品居了,下午福雅她们也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