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响枪,敌营长退路被断,仓皇向小道跑路又被红一排截住。敌人多出红军几倍又武器好了许多,突出伏击当不成问题,可小路狭窄,泥泞后最多只能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而营长聊以自豪跑路跑得快的小小马队更是走不得路,跌扑了多次还反要人拉扯。不说红军一个排,就是一个班只要子弹足够都大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敌人糊糊涂涂的死了些人后便兵分两路,营长带亲信和警卫排又望大路而来,却和抢过来的红军警卫连撞个正着。
连长知道走了敌人自己不说要被纪律,最少都要到炊事班背铁锅,最主要的是遵义的敌人得了消息后,红军如何就打得下?也就休说休整和发展了。大喝一声:“不可恋战,追”,可惜连主力被敌人大部缠住、身边只跟上来十几个人,一路撵着敌人屁股打时,还是被敌马队和一小股卫队隐入了黑暗中。
可大路上还有红四班呢?连续几次撞出红军伏击圈的敌人一路呼亲唤友抢去,仅有七个人的四班却悍然响枪。敌连续三次遭伏击,再强大的神经都经不住第四次折磨,想丢枪举了双手做投降状,可惜红军的几支老套筒和仅有的一支花机关【冲锋枪】威力实在是不够强大;而抢到此处的敌人又大都是营长的警卫和亲信,甫一接战既判明是小股红军,便不举手,马不停蹄的很快突出伏击带;但留在这里处理红军伤口、司令员和政委寄予厚望的铁英终于出手。
但见手榴弹爆炸燃烧的火光中,一条人影从路旁的一道岩壁上翩然下跃,呼啸声中,空中扬手,抢在前面三骑马上的人一人被三棱飞镖透胸杀死,两人被击碎了琵琶骨,三、两步后栽下马去。
天上仍有小雨,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和子弹的曳光虽然微弱,但对铁英来说已经足够,因为他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不说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视物,但稍有微光就会像那把朗月刀一样——流光溢彩;这就是特异功能,跟他双手有同样的功能一样,谁也无法解释;就像有些天才一样,你看着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亦或是父亲自我宽慰的狼血助力法也尤为可知,但在铁英依稀的记忆中是相信父亲的所作所为造就了自己。
所以哪怕就只有子弹的曳光铁英便能视物于当然,没有用石头打击敌人的脑壳、颈子等薄弱部分,那是怕敌人在马上颠簸失了准头,所以才打同样能让人失去战斗力、宽大的后琵琶骨。
近距离出手,铁英料不虚发,三个骑手还未落马他已经出腿,左脚横扫第四骑、右脚直踹迎面而到的第五骑。双方动作太快,不是说敌人有多好的武功,而是他们催动的胯下马快,前面三骑之人才相继从马上撞下,铁英左脚已经一扫中的;第五骑距离稍远或有些斤两,晃眼见了有天降之人迎面一腿,百忙中兜里藏身,堪堪躲过,骡马也一冲而到。
铁英一脚走空,骡马已到,借左脚踹实之力一掌拍中马头,拧腰旋腿,左脚又到,拦腰一脚把刚翻上马背的敌人踹了个扎实,敌未及脱镫,把骡马带得趔趄着向一边倒。铁英马头借力腾身,空中辨敌后又打出两石一镖,击杀了随后三个腿快的步兵后,两骑骡马却从后面奔驰而出,马上的人见了铁英凶险,在马肚另一侧藏了身形。
铁英想石子击不中马匹要害马必逸走,再说也来不及取石子,抖出腕上救命飞镖贯入一坐骑颈部,马向岩壁处斜冲而倒,另一骑却冲过阻截落荒而去。
铁英不慌,但落地后想徒步追杀时被后面起码两支花机关覆盖。
铁英不笨,知道自己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而且敌人是在黑暗中向他所在的位置乱打。他有把握根据对手的出枪位置判断或躲避子弹,但绝对没有把握躲避这种漫无目的流弹。所以他转身,以峨眉蛇形步闯进了溃兵群里,短兵相接,近身肉搏,迫使敌人不敢开枪。
敌大股溃兵眼看就要走脱,不想被铁英一人阻了去路;半路上阻截自己的几十个红军又呐喊着抢了过来,希望变成了一根稻草时,敌人便不顾一切的不理会当前之人,一窝蜂的抢前了撞去。
可惜道路只有三米宽不到,铁英朗月刀出鞘,黑暗中隐见一条乌芒以大开大合之势着着抢攻,竟不见一招半势的格挡和闪避;间或有石子隐约的破空之声传出,于是突出他截杀的敌人便被射杀。敌退,铁英如影行随,终使敌人不能出枪。如此两个回合后,敌死伤殆尽,残余十几人被同样开不出枪的红四班和随后赶上来的警卫连主力围歼。
说来话长,其实从铁英出手到敌人全部投降也只不过一小会时间,但这一小会儿时间却足够混乱也足够紧张,除了敌人马队失去主人的骡马全部跑散,突出红四班伏击圈和铁英截杀的一个骑手也去得远了。
警卫连绝望,少有的不顾惜子弹,都侥幸的把枪向黑暗中乱打,但听铁英一声直撞耳鼓的“停枪”后,便见他提枪以一步两米远的速度徒步直追而去。
红军警卫连长是闯过江湖、经历过世面的人,甫一见铁英的身形便确信敌人跑不脱,因为铁英施展的是失传江湖百多年、号称陆地第一飞行术的“八步赶蝉”轻身绝技。
“八步赶蝉”快速绝伦,但在先前大路上摸敌潜伏哨时,红军中央纵队警卫连长就眼睁睁的看着铁英在眼前凭空消失;眼睁睁的看着间距几十米远的两个暗哨里的四个人瞬间定格死去,竟不见他出手就很快又回到自己面前。连长不信神,但相信有鬼;在铁英在不多的时间里就灭了敌人一个前进阵地、一个班的人后,连看他的眼睛都奇怪起来。但铁英明明白白的一个人,自己总不至于颤抖着向指导员说:“此人是、是鬼吔”,几年的党也算白入了。
所以赶蝉的功夫不管是八步还是九步,只要铁英一动他就知道这个人跑不脱。而八步就赶上乱飞的蝉,这种功夫本身就让人匪夷所思,在铁英几个箭步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还在回忆刚才是看见的人还是人的影子时,早就为之纠结过的连长命点火把追击和打扫战场。
红军醒悟,沿泥泞道路拔足狂追时,黑黢黢的远处连续响起几声枪响,到第三声枪响过后,人们便听见战马隐约的悲鸣。众人赶拢后见一匹健壮的黄膘马侧扑于地,口吐血沫还想挣扎着站起来;其壮硕的身体下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头部有灼烧痕迹的枪眼来看,想是被赶上的铁英补过了枪;细看却是一个一颗梅花星的少校,看情形显然是先伤马、后伤人;只是可惜了一匹好马。
马死、人亡,铁英呢?敌营长在逃命的过程中虽然也开枪,但连长绝不相信就把铁英打死了,况且追来的路上并没见有谁死了,但铁英确实不见,命队伍扩大收索面,不准漏过一草一木,严防黑灯瞎火有漏网的人或铁英在哪里卷曲着伤了。
众人见识了什么叫武侠,早佩服得五体投地,忙乱一阵后却又听见前方响枪,连长大惊,命展开战斗队形戒备,不久听黑暗中传来声音:
“刘连长吗?铁英回来了”。不是他的声音还是谁?
刚赶到的六团团长问:
“前方什么状况?”
“杀马”,铁英轻描淡写。
“怎么样?”团长不放心。
“一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