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生活回到了正轨,自然都要回归原位。
——扪心自问,你哪里来的立场质问对方呢?纪凡胸口像闷着一口气,那里传来隐隐的、钝钝的疼。
傅先生这么说,是不想要他了吗?他赶这么远的路来……只是为了当面说清这个?
纪凡本来就有点死脑经,现下脑子一片混乱,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车厢里安安静静,车头拐了个弯,驶入一片黑暗的停车场。
傅明渊熄了火,抬手摁亮顶灯,终于转过来直视了沉默不语的纪凡。
“对了,我刚看到了你的竞赛成绩……”
纪凡微微睁大了眼,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明渊冷厉的轮廓竟显得非常温和。
“真的很棒。”傅明渊短暂地笑了笑,犹豫片刻,他又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纪凡的发顶,低声道,“你是我的骄傲。”
纪凡彻底愣住了。
他感受着头顶温暖的触感,先前心疼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褪去,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谁来告诉他,他刚才到底是被分手了,还是被告白了?
“如果随我的心意,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不想你吃一点苦,”傅明渊似是在斟酌,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停顿了许久,又道,“但你的未来不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只有你自己,才能对你负责。”
这回,纪凡静静听着。
“能趁年轻好好拼搏一场,是很幸福的事,你不该被别的事绊住了脚。我这趟来,除了来看看你,也是想告诉你这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纪凡抿唇,缓慢点了点头。
重逢的喜悦慢慢平静下来,先前被他抛之脑后的计划和目标,又一桩桩一件件回到了脑海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一瞬,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那个神秘青年的话。
同样一个目标,曾经的他只感觉到无法言说的压力——来自母亲、来自老师和同学、甚至来自他自己,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海水溺毙,叫他不得片刻喘息。
而如今,目标还是同一个,可他心跳轻快,鼓动着温暖有力的战意。傅明渊眼中毫不掩饰的信任和欣赏,让他整颗心都温热起来,暖融融的烘着周身血液。
——他从未有过这样清晰的感觉,迫切地想要做成什么事给对方看。
傅明渊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其实,我先前不愿打扰你,也是不想你分心,以后反过来怨我……”
纪凡急道“我不会——”
傅明渊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是我自己会怨自己。在南极的时候,我朝不保夕,说话做事随心所欲惯了,现在想想,对你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