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医生诊治完患病的仆役,收拾用到的器械药品时,乔安娜也没有上前与克莱门斯医生搭话,而是哀婉地望了医生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电光火石之间,宁芙快速衡量了一遍接下来的选择。
等下乔安娜走后,自己完全可以拿走她藏在桌布下的密信,看它是否与女子爵的遗嘱有关。
但克莱门斯医生的余光不经意地往那张桌子附近扫了好几圈,如果自己捷足先登拿走信件,只怕会打草惊蛇,引起医生的警觉。
只可惜自己没点妙手,不能偷偷拿走这份关键的纸条。既然拿走密信有些不妥,那还不如找个借口,跟乔安娜套两句话呢。
想通这些之后,宁芙开口叫来还没走出两步的乔安娜,声称自己双腿酸痛,难以行走,希望乔安娜能把自己扶回客房休息。
靠着女子爵密友的身份,身为女仆的乔安娜自是无有不从,但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宁芙小姐,您为什么不直接拜托克莱门斯医生帮你治疗呢?”
“呃……”
宁芙眨了眨眼,现场胡编道。
“我伤的这个地方,它,它不太体面……我也想让医生帮我看看,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等这么久。但我一个未婚姑娘,总不好让一个男医生帮我治疗拉伤的大腿吧……”
虽说这套说辞分外扯淡,搞得宁芙好像是个恪守女德的制杖封建卫道士似的,但拿来敷衍一个野心勃勃的自负姑娘,倒是刚好合用。
“喔,我明白了。”
听到了宁芙的说辞,乔安娜佯做顺从的表象之下,难以掩盖地透露出了一丝鄙夷,戒心也随之消减了不少。
之后,乔安娜就搀扶着宁芙的手臂,护送宁芙回到了暂住的客房。
半路上,借着闲谈的机会,宁芙不着痕迹地试探了对方睡眠质量不佳的原因。
乔安娜表示,这都怪与她住同一个房间的同事睡相不好,时常磨牙打呼。但联系起乔安娜偷塞纸条的举动,这话的真实性,还得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吊诡的是,当宁芙利用心理学技能判定话语真伪时,结果表明,对方回答得毫无问题,所述理由再真实不过了。
难不成,刚才心理学的判定恰巧失败了,碰上了那百分之三十的失败率?
回到客房后,宁芙关紧房门,坐在书桌前面,回顾记录在笔记本上的只言片语,打算重新整理一遍思路。
归根结底,整起事件皆是围绕着女子爵的遗嘱展开的。
不管昨晚是不是乔安娜撬锁溜门,偷看遗嘱,这一切事件的背后,都指向了女子爵的两名继承人。
二十六岁的长子亨利,与刚满二十岁的次女伊莎贝拉。
其余旁支的继承顺序太过靠后,基本没有继承财产的可能性。
单就这两位继承人来讲,亨利身上的疑点最为突出。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