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这般客气,俞厉实在不知道,怎么点破自己是劫持她的人这一事实。
他正想着,突然有人在旁替他说了。
“温彦阏氏莫想着支开我们了,我们本也不是接你回朝廷的人,”
卫泽言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而且指了俞厉,“这位是虞城将军俞厉,我们此行就是劫你去虞城的。你别想逃了。”
如此明白,如此没有遮掩。
下一息,俞厉见这位阏氏,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定在了原地,火辣辣的日头也晒不化她震惊的神情。
她倒是没哭也没闹,只是定的稳稳的,嘴巴长着,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俞厉。
俞厉好笑的不行,险些憋不住了,只能咳嗽两声以作掩饰。
他想,她估计终于知道,于将军和俞将军的区别了。
只是在那震惊目光里,俞厉颇为不好意思地看向了一旁。
但她最后什么都没说,过了半晌,“哦”了一声,转身回了马车。
俞厉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叫了卫泽言,“我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你厉害。”
卫泽言也颇觉好笑,但提醒俞厉。
“反正她早晚要知道,说了就说了,咱们严加看管就是。眼下最要紧的,一来别被朝廷的人发现,二来尽快返回虞城,同勤王手下各城将领联合起来,一旦朝廷来犯,将军可就要打起精神来了。”
那正是称王的契机。
俞厉在这话里,严肃了神色,想到了在贸州时妹妹的叮嘱。
唯有他立起来且立住了,妹妹才能更加有依靠。
京城,皇宫。
有几位夫人来给宴夫人敬酒。
“国公爷打了胜仗,真令人振奋!不知国公爷还要多久得回?夫人定是早就期盼着了吧?”
宴夫人说是,“国公爷能为朝廷征战,平定袁襄,真乃一大幸事。我自是盼着国公爷回的,但也要各地安稳,才更好。”
这几位夫人听了,都称赞宴夫人深明大义,“只有心胸阔达的夫人您,才能同国公爷这样的英豪琴瑟相合,可真是羡煞我等了。”
宴夫人笑着没说话。
这时,突然有人问了一句,“听说国公爷带了新纳的姨娘过去,那姨娘有孕了?”
问话的正是钱太妃。
宴夫人本还以为今次避过去了,但钱太妃还是问了起来。
但这次,宴夫人心中有底气的多。
“是有孕了,菩萨保佑,盼她顺利生产。”
众夫人都道贺,当着宴夫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但钱太妃可不这般顾及,招手让宴夫人做到自己身边来。
宴夫人走过去,钱太妃便拉了她的手。
“你是贤良大度,但妾生的,到底是妾生的,你若能怀了国公爷的子嗣,为国公爷添嫡子,岂不更好?”
这是妻妾盛行以来,亘古不变的正室道理。
宴夫人低头笑了笑,笑声甚是无奈,再抬头,面露凄容。
“臣妇如何不想?只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臣妇这喘症一来难能撑到将孩子生下,二来也可能传给孩子。”
她道,“定国公府的子嗣都是要上战场打仗的,若是一个有喘症的孩子,一旦紧要时刻犯了病症,岂不是要吃了败仗,愧对朝廷百姓?”
家国大义在前,钱太妃也没法反驳。